“是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话里的声音总是和真实人声有点微小的差距,司峻一开口他就被听筒那边男xing特有的成熟饱满中低音刺激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呃,司先生。有事?”
司峻透过声线传来的qíng绪却是轻快而亲和的,“晚上有空一块儿吃个饭吗。”
童佑茗叹了口气,“恐怕不太行。我这边出了点事qíng,晚上还得找地方住。”
“嗯?怎么了?”
“我们这边提前搬宿舍给研究生,可是新楼还没完全建成……毛坯房一样。”他苦笑着,“我们这两个班一百来号人估计晚上都得开房去了。”
司峻也笑了,“你们学校这不缺心眼儿么。你现在在哪。”
“在宿舍楼底下gān看着,待会儿看看去后面商业街上找个地方住吧……”
“得了吧,一会儿我去接你。”
童佑茗一时语顿。
“你是XX大学的话,我在离你两条街的地方有套房子。”司峻那边是车子发动的声音,“反正就一个星期,不嫌弃的话你住我那儿。”
“原地等我十分钟,待会儿见。”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傍晚五点半,最后一次下课铃声打完,楼顶的喇叭里传来潦糙的广播声。
归巢的鸽子呼啦啦飞过,童佑茗站在那里愣头愣脑的盯着手机。
——去哪儿住来着?
司峻同志心花怒放的踩着油门。
这个年过半百又迎来人生第二chūn的饥渴老头儿,沉浸在宛若二八少男般对爱qíng的向往之中,分分钟驱车到了目的地大学门口,靠在驾驶座里给心上人打了个电话。
“我到你们学校正门了,黑色捷豹。”
这种天气还老老实实穿着西装简直就是活受罪,司峻粗鲁的给衬衣松开了一个扣,把那条四千多块的领带扯下来随手一卷塞进口袋,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窗户的声音。
一个青涩又好看的民工童佑茗同学提着皮箱站在外面,头顶一缕黑褐色的头发被逆风chuī得卷起来,笑起来脸上有两个不好意思的小卧蚕。“嗨。”
司峻登时觉得自己的心像舔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两人把行李塞进后备箱,童佑茗接到了学校的通知短信,无非是些不痛不痒的抱歉;车门关上时隔阻了外面蒸腾的喧嚣,他坐稳后直接删了短信,把自己的脸埋进展开的湿巾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司先生,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车子发动,司峻眼前还专注的盯着挡风玻璃,闻声短促的笑了一下,“你请客?”
“当然了。”
“好,”男人愉快的打着方向盘,“吃你做的吧。”
第10章
司峻在居住地一共有五套房产,相对清净环境好的那一套给了他爹住,眼下这一幢并不是最大最奢侈的,一百坪不到的复式公寓,只是若gān年前因为欣赏这里的区位优势、一时兴起买来玩儿的。
之后没有任由它荒废下去或是送人的理由也忘记了,不过如今他竟冥冥之中明白了无心cha柳的意义。
“到了。”
它离童佑茗的学校确实是近,就算是步行也不超过二十分钟,司峻没怎么依靠导航就一路摸了过来,只是在车里找门卡花去不少时间,进屋的时候小区里的路灯都依稀亮起来了。
司峻当时拜托了小区物业的家政服务每周周五来打扫一次,因此房子除了没什么人气儿以外算得上gān净通透,装修也简单清慡,用宫隽夜的话说,一看这里头就住着一个不走心的单身老爷们儿,没有他妈的一点儿生活的热qíng。
——不过从今往后它应该不会那么寂寞了。
司峻一左一右把童佑茗的行李拿进来,回头看着在玄关换鞋子的男孩儿,他并不像其他人会因为新奇而放肆的打量,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把自己的鞋放在架子上,和司峻所了解的一样,他年纪轻轻可是宠rǔ不惊,不论何时都谦和平静,规矩的做自己该做的。
他跟着司峻来到客房,走在后面踌躇的小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谢谢。”
他是不明白男人这么做的动机,不肯用揣测他人的心思去想,当然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