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不醒来,应该已经有变植物人的趋势。
我很不好受。
但我不想就此一直留在他身边,我觉得这和当初的约定不符。
当初约定的潜在前提是,那位保镖很快就会醒来。
不过人毕竟是被我打伤,目前我尚不想提起这件事。
不久,那个人又带我去拜祭奶奶。
把所有能吃的地方吃一遍,能游玩的地方游一圈后,我和他在现在的状况下,能去的地方有限。
他把保镖们都留在远远的山脚下,和我两个人进了墓园。
他说有话想要和奶奶说。
我不怕他说什么。
奶奶,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他肃立在奶奶墓前,身姿挺拔如树。
似后辈,又似qíng人。
有他在的地方,总好象是一幅画,这画中有数不清的故事。
我第一眼在酒吧见到他,就觉得他像个画中人,一举一动都有魅力。
所以他吸引了我的视线,就如同现在一样。
他站在我前面,看不到我;我从靠近小路那边,他的侧后面,看着他。
如果他不做那些事qíng,不知道我和他现在会怎样。
不过如果他不做,他的势力不会像现在一样,而他是个喜欢权势的人。
从一开始我注意上他,他的魅力中,就有着"qiáng势"这么一条。
我默默地想,觉得自己总归不会再像那时候喜欢上他一样,喜欢上任何一个别的人。
包括现在的他。
他站在墓前,无声地看了奶奶的墓碑很久。
然后他转头过来,笑着对我说:"我说完了。"
我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模糊。
我看到他向我转身过来,急急跨出一步,手伸出,像要对我拥抱。
画面还是不大清晰。
听到他温柔无比地问我:"你哭了?眼睛都红了,都是我不好。"
我这才感觉到,眼眶里有些湿润。
他再走一步,想过来抱住我。
我没有哭,只是眼睛有一点点的水气而已,那点水马上就会消去,算不得哭。
这一点水气,还比不上他上次的多。
他的指尖碰到我,我推开他。
他在面前蓦地睁大了眼睛,似愤怒,又似惊恐。
刚才我眼里的一点水雾已经完全消去,我看得清楚,他的这副表qíng好象不是在看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
身后,有什么?
这个念头刚划过我的脑际,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去看,他已经向我的侧后方猛跨了一步,一手把我往他身后拨去,接着用身体和另一只手,牢牢挡在我的身前。
在他还没有完全地把我纳入他身后时,他的身体就大大地颤动了一下,接着他站稳了,又是一动,我看见他挥拳打开了面前的一个人,然后再一只手从后护住我,一只手放在前面,绷紧了身体,全身都防备着。
这一切,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我回过神来,先从他左手垂下护住我,向我侧过来的左边肩头看去,透过被扎破的衣服,看到他胸前有一道fèng隙。
血正从那里流出来,把周围衣服染成深色,一片触目惊心。
我再看不远处,被他打飞在几步外的那个人,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握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眼里恶狠狠地看着这边。
我想推开挡在前面的他,从他身后走上去,但他不让,用手挡我,在前面嘶哑着声音说:"他有刀。"
我大声吼他:"你受伤了!"
他还是不让,站在前面挡住我,固执地说:"他有刀。"
我怒极,伸手想从后面打晕他,想了想停住了手。
我不知道怎么掌握力道,如果打重了,让他长时间晕下去,不知道他现在受了重伤,失去了意识,会不会一睡不醒。
现在和他用手拉扯,绝对会撕开他的伤口。
我一动,他也动,只能耗费他的体力,加快他的流血程度。
我有些气苦,想其实他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但他是为了救我。
那个人从我的背后过来,原本是为了偷袭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凶手从地上站起来,是个有些眼熟的很年轻的男人。
但我分明不认识他,不会和他有多深的关系。
不是我的旧qíng人,难道是面前这个人的?
他还是稳稳地站在前面,牢牢护着我,但我知道他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