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的距离近得足以看清楚他时,陆浩立chuī了个响亮的口哨,引起他们的注意后扬开嚣张的痞笑,加下油门呼啸而去。
激烈的追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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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陆浩立把车停在间破旧的宾馆前,沿路被人追赶到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贫困肮脏到他难以相信这是在美国。
连续一个星期的追逐游戏,他早记不清楚他现在是身在何方了。
祈趴睡在他的肩上,陆浩立四处巡看一遍,确定没有那些人的踪迹后走到柜台开了一间房,然后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带领下上了4楼,进了一间旧迹斑斑的小房间。
房里飘着难闻的霉味,屋顶吊着摇摇yù坠的电灯泡,地上墙面都是尘垢,扁塌的破沙发,但令人希奇的是这里倒还有台电视。
把祈放到那张不太gān净的chuáng上,陆浩立正想去拿毛巾帮他擦洗一下,却发现祈的手一直抓紧了他的衣服,睡着了也不肯松开。
轻抚着祈极不安稳的睡脸,陆浩立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和心疼,往他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忍不住又自责的呢喃:“祈,对不起……”
这一个星期,就像是无止境的恶梦一样。
那些人不停的追,像有预谋的忽然出现,把他们追得穷途末路后又忽然消失。
电话打不出去,但每晚都有人打过来,接通了又不说话,在他几乎快被那种压抑感bī疯时对方就挂断,这样周而复始的重复着。
不管是去加油站加油,还是去小商店买食物都会遇到那些人,每次的目标也都是祈……甚至,那次在餐馆吃饭,他竟然发现祈点的饭菜里放了人的断指,如果不是他发现得快的话……
一直都有种很恐怖的想法,他根本就从没逃出洛司的手掌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闭上眼他就有种洛司在旁边看着他的错觉,惊醒后就是随着逃亡不断变换的陌生环境,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黑暗。
开始,他还可以游刃有余的应对,可洛司不肯放过他。
浑噩疲惫的日子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越来越严重的jīng神凌nüè让他模糊了思考能力,仅有的坚定信念就是保护祈。
电话,总会在半夜响起,如同现在──银色手机在震动,屏幕上还是那个电话号码。
陆浩立木衲的看着,机械化的按下接听键,听着,以为还是那让他想失控大喊的静默时,那头传来:
“出去那么久了,外面好玩吗?”
仿佛间隔了一世纪没听过的嗓音,还是那么低哑又扣人心弦,但陆浩立只听见洛司话里的寒意,就像冰冷的蛇缠住他的脖子,让他开不了口,只能听,听洛司继续说:
“嗯?怎么不说话?你知道我在哪里吗?”犹如夜半致电的恋人般调qíng着,洛司魅惑地轻笑,“我在我们的chuáng上。你不在,我一直都睡不着……你的味道,也已经快散光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玩够了没有?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浩立濒临崩溃的质问洛司,而他稍大的音量却让祈乍醒,当陆浩立看见祈慌张的样子时,他受不了的拉住自己的头发猛扯着,然后拿着手机避开祈冲进洗手间,关上门。
“伤了你的人是我,你想杀了我宰了我都随便,但你别搞我儿子行不行,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手扣在洗手台,陆浩立有点癫狂的歇斯里底着,顾不得这破房子的隔音会让门外的祈听见他的话。
电话那头又变得静悄悄,陆浩立忍受不了的一拳捶在台上,抬起头就从镜子里见到自己落拓的模样。
几天没刮的胡子,憔悴的脸色,皱巴巴的衣服……蓦地,一种灭顶的厌倦侵袭。
陆浩立乏力的贴着墙蹲下缩成一团,颓废的的把头靠在右手臂,左手仍拿着手机堵在耳边,消极地听着无声的沉默。
他也静了许久,直至一些突兀琐碎的杂声从电话那头响起。
心里dàng起丝诧异,不禁屏息仔细一听,那就像是人在chuáng上动作时chuáng被所发出的声音……陆浩立背脊一僵硬,洛司在chuáng上……他跟谁在chuáng上?…
“…嗯…你接着说话…让我听着你的声音…”
洛司粗哑含带qíngyù的低吟,混浊的鼻息,越来越响的chuáng铺晃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