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献接过碟子,探头探脑找到一个叉子,随意开水龙头冲冲,一边说:“你七叔也真壕,建一个住几天就报废的房子。”
吃完班戟,萧一献和席来州窝在二楼的阳台上,透过顶上的钢化玻璃欣赏着丛林细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有人玩手机。
晚上萧一献煮饭,碗有洗碗机,席来州煮咖啡,萧一献坐在高脚凳上看他磨咖啡豆,一点点香味从咖啡机里弥漫出来,日子很简单。
“这才叫度假啊。”萧一献喟叹道。“一点都不想回去工作了。”
“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继续住下去。”席来州翻出两个咖啡杯,倒咖啡。
萧一献捧过属于自己的那杯,嗅着咖啡香,摇头道:“那可不行,后天晚上我们公司有个宴会,圈内很多大佬都会来,我要赶回去参加。”
席来州就颇有几分抱怨:“后天是什么大日子。”
“啊……我们公司李副总生日,算不算大日子?”萧一献转移话题,“诶,要不是你七叔在这里住了几天就离婚,我都想建议你将来婚礼设在这里了,你想想新娘新郎跳伞多làng漫啊。”
席来州看了萧一献一眼,放过他蹩脚的转移话题技能,回应道:“你喜欢?”
“喜欢,”萧一献托腮,“我回去练练胆,将来和应晗——”
席来州有意将咖啡杯砸在台上,闹腾出不大不小的声音阻挡萧一献的话,推搡他一起上二楼看星星,两人坐在榻榻米上,席来州没忍住:“你那么想结婚?”
他不明白不理解为何萧一献要组建家庭,像现在这样生活不好?结婚了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一点都不自由,至少会将自己的一半时间花在老婆身上,萧一献生活本就有一半时间花在工作上,婚后另一半时间花在老婆身上,席来州想想就觉得膈应。
“那是当然,”萧一献抿了一口热咖啡,觉得心头都暖了起来,他带着几分期待说道,“我将来要养一儿一女,儿子要像——”
“像你这么胆小可不行。”席来州端着咖啡杯,冷冷道。
萧一献只当他在调侃自己,就推了席来州一把,差点把他手上的咖啡都推出来了:“那像你行了吧?”
席来州简直气笑了:“好啊,只要你不介意带绿帽。”其实他一点都不期待拥有自己的孩子。
“你!”两人都端着咖啡杯投鼠忌器,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将咖啡杯放在地板上,朝对方扑了过去,闹了起来。
席来州胜出,以绝对优势将萧一献压制住,看着萧一献指关节微微红起的双手,他脱口而出:“女儿可以像你……”
萧一献被压得进气少出气多,憋红了脸嚷嚷:“老子的女儿当然像老子!”
像当街调戏姑娘的恶霸,席来州捏起萧一献的下巴,扳左侧脸看看扳右侧脸看看,不亦乐乎。
突然,他心头泛起陌生cháo涌,有些能理解父亲母亲腻歪的行为了。无所畏惧地,不负责任地,他想将这样的心qíng同萧一献诉说:“嘿,我——”
“老子……要断气……了……”
“噗……”
那种诉说的yù望就被打断在耍闹中。
第二天早上,席来州被狗吠声吵醒,声音还有点熟悉。
他担心吵到萧一献,披了浴袍就下楼,准备采取点措施,结果看到萧一献穿着浴袍,趴在钢化玻璃上,透过一个狭窄的透气小窗子……学狗吠。
“嘿!”
萧一献转过头来,狗吠声仍在,他笑道:“对面家的小狗吼我……”
“……”
萧一献又转过去和对面的小狗对吠。
席来州笑了,觉得要是每天都能和萧一献一起,日子肯定很舒服。
雨后的山林,雨水滴滴答答,热闹而悠然。他昂首阔步地走过去,想“调解”一二——
对面木屋的走廊里站着一个女孩,她的腿边蹲着一只呲牙怒吼的小狗,小狗还没有她的半个小腿高。
席来州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是萧一献昨天看了好几眼的人,他带着几分恼怒大步走过去,手指准确地勾住了浴袍里的内裤,用力一扯,骤然放手,“啪”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