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妈妈。”萧一献说着摁了电梯楼层。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四面都是他们的映像,李以均问:“你去你妈妈那儿,还是你妈妈回来。”
“我明天去接我妈妈。”
李以均伸手去搭萧一献的肩:“冬至晚上我去找你。”
萧一献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来做什么。”
他不喜欢李以均的父亲,同样,李以均不喜欢他的母亲。李以均来找他,肯定不是来看他母亲的。
“冬至那天,爸爸和我Daddy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不找你过找谁过?”李以均说得理直气壮。
萧一献下意识皱眉:“你别想耍花招啊。我们不可能了。”
李以均看着电梯门里的两人,都长大了,褪去了年少的青涩,硬朗了男人的棱角。以前两人照镜子,都会在镜子里对视,但现在……这让李以均难过,他笑道:“什么不可能?因为你妈妈?你妈妈做初一,你就可以做十五,她骗你,你就可以骗她啊。”
“没有我妈妈,我们也不可能。”萧一献挥掉李以均的手。
“那是因为席来州?”李以均冷下脸,“难道在你心里,他比得上我?”
“关席来州什么事?”萧一献认真回答,“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重来。”
电梯门开了,萧一献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和席来州约好了一起去泡吧。
席来州来星艺门口带他,两个人先去吃了顿饭,再往酒吧街走。
两个人很久没一起泡吧了,挑了大厅里一个沙发卡座坐下。音làng炫酷,炫灯喧闹,色调朦胧,两个人挨得很近,四条长腿都码在矮桌上,各拿一支扁平瓶子的威士忌。
席来州知道萧一献明天要去接他妈妈,他问:“你妈喜欢什么?见面礼我要准备。”
萧一献根本没有让席来州见自己母亲的准备,他摇头说:“你不用准备。”
席来州右手搭在萧一献的沙发靠背上,偏头看他:“你妈不是住你楼上吗,我经常去你那里,总会遇见你妈吧?”
萧一献皱眉,这还真是个问题。不过……不让席来州再去他那里不就行了吗?以后他可以去席来州别墅找他啊。
“不会的。”萧一献说着,又转话题,“冬至你要回家吗?”他曾听席来州说过,他们家重要节日都要聚一起的。
“嗯。”席来州对嘴灌一口酒,“冬至前两天会回悉尼,呆三四天,再回来。”他想萧一献要不要一起去,但又知道他必定留下来陪妈妈。
悉尼。萧一献想起席来州一年后要回悉尼。
萧一献犹豫着问:“以后你会留在悉尼吗?”
“嗯,会。”这是席来州回国前就规划好的,此时他顺口就答了。
萧一献点点头,喝酒。
一首歌完,前面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各自散了,其中一个走过席来州和萧一献卡座时,喊了一声:“来州!”
萧一献放眼看去,是席来州的前同事,阿言。
阿言凑过来,萧一献下意识感觉到自己同席来州靠太近了,他双腿放回地上,借口要去解手,走开了,准备等一会儿再回来,坐席来州对面。
他真的去了厕所,但厕所隔间里有人在演现场,一条酒保制服裤腿从隔间底下露了出来,湿了一些。听着声音不像一对男女,他手一松,转身去酒吧后门,厕所门在他身后反弹回来,耳朵里充斥的又是节奏感很qiáng的音làng。
酒吧后门门口是条宽宽的巷,人不多很安静,靠墙还算gān净,萧一献站墙边抽烟,无聊地看向巷深处。那是密集的建筑群,看着外表,很糙。有个女人从巷深处走了出来。
走到街灯下,萧一献终于看清了她。
她胸前是婴儿背带,里面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宝宝,穿着厚重的衣服,导致整个小手都有些难以自如。而这个女人衣着单薄,里头是一件圆领T恤,衣领都洗大了,微微露出rǔ沟,外套是薄薄的单色羽绒服,绿色,很破旧。她仿佛很冷,走路都有些瑟瑟发抖,但她一直逗她怀里的宝宝笑。
她走过萧一献面前时,萧一献特意看了她宝宝一眼,长得跟她很像,有婴儿肥,笑得很开心。
一根烟抽完,萧一献又点了一根,想回酒吧,但刚好看到女人扒着后门,在同一个服务生说话,求他请自己的丈夫出来一趟。服务生犹豫一下,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