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他的意思,皱着眉看他。
“他有艾滋你知道的,死了是活该,但他死的时候还想顺便拉上江洛给他陪葬,你说这种人可恨不可恨?”徐钊对着我吐了口烟,“幸好当时江洛回去的晚了会儿,大概你那白痴弟弟还有点人性,在最后想明白了,把原本要插进江洛身上的刀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警告你。”我说,“你别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无所谓,反正你可以说死无对证,不过你自己想吧,如果他没有这个打算,那又为什么在上吊的时候还多此一举地捅自己一刀?吃饱了撑的吗?”
我说不出话,因为大脑已经乱掉了。
徐钊在我面前得意地笑着,抽完了一支烟。
“易礼挺烦的。”他说,“我们就睡过一次就缠上我了,麻烦你赶紧把他带走。”
我看着徐钊出去的背影,再一次觉得他配不上那身警服。
我从卫生间回到包厢的时候徐钊已经走了,只有易礼瘫在沙发上喝酒。
“人呢?”
“走啦。”他举起杯子跟我干杯,“他其实不喜欢我。”
我没说话,心里想,既然你知道,就赶紧离他远一点。
“可是我难得又喜欢上一个人。”易礼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自从跟你分手之后我就再没喜欢过别人,他让我的爱情复活了。”
我突然很想揍他,把我跟那种混蛋放在一起,简直是在摸黑我。
“他走了咱们也回去吧。”我嫌这里太吵,不想多留。
“你先走吧。”他躺在了沙发上,“我心里难受,我要酗酒。”
“……少来这套。”易礼本来就喜欢喝酒,这人就是个小酒鬼,要是把他丢在这儿不管,晚上不一定跟谁跑了。
我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拖着人往外走:“送你回去,别跟我这儿耍赖。”
他没吭声,难得消停了一会儿。
他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下车前我跟他说:“既然你说他不喜欢你,你就别纠缠不休了,两条腿儿的男人有得是,你又何必呢。”
“我要是能知道我这是何必,那估计就不是真爱了。”易礼下了车,“你懂个屁!”
他说完关上了车门,大声儿地哼着歌回去了。
我反复琢磨着他那句话,确实,爱情来的时候,你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多蠢事。
我开车回家,交通广播此时正放着歌。
Lisa深情地唱着:
Once I crossed seven rivers to find my loveAnd once, for seven years, I forgot my name回到家,客厅亮着一盏小夜灯。
那是江洛搬家时箱子里藏着的,当初我第一次去他跟柏林的家时迎接我的那一盏。
托它的福,我从玄关到房门前一路通畅,没有不小心撞上任何东西。
进门前,我下意识地去看江洛的房间,房门紧闭,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
我想起易礼说的话,要是知道这是何必,那就不是真爱了。
我笑自己,竟然会在想着江洛时琢磨这句话,很好笑,因为我对江洛并不是爱。
只是亲情,只是想要替柏林弥补他,只是我需要一个人来取代柏林的位置。
仅此而已,一定不会是爱情。
我推开门,抬手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袖扣,让我心头一紧。
江洛依旧跟易礼走得很近,弄得我整天紧张兮兮。
我担心易礼犯蠢去问江洛我是不是喜欢他,也怕易礼拉着江洛去见徐钊。
我的心思都拴在江洛身上,他出门的一整天,我手里的书只翻了一页,而翻过去的这一页讲的是什么内容,我一个字都没记住。
“我说……”我爸站在我身后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我想埋怨他进屋不敲门,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也太不对劲了,自从江洛出门,我的大脑好像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坐在这儿的就是个空壳。
“你琢磨什么呢?”我爸抱着崽崽坐到我身边,“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
知子莫若父,但我并不打算跟他说实话。
“公司的事儿,最近遇到点麻烦。”
我爸冷笑一声,捏着崽崽的耳朵说:“听见没?你哥又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