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几天来第一次有人对他显露出维护的态度,柯越愣愣地看着老医生的背影,忽然有点想哭。
几天之后,除了骨折的左腿,身上其他的皮外伤都有所恢复,然而柯越发现了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他有好些天没有晨勃了,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不止是晨勃的问题,他在洗澡时试探着摸了摸下面,也是毫无反应,那里好像变成了一团死气沉沉的ròu,这个认知让他前所未有地惊惶了起来。
在当天下午医生给他做例行检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把这个qíng况说了一遍,最后结结巴巴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把那里摔坏了?”
老医生扶了扶镜框,皱着眉头道:“之前给你做住院检查的时候,下体没有明显外伤,你说的这个可能xing虽然有,但是很小。”说完,又安慰道,“其实偶尔没有晨勃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太过紧张,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柯越尴尬地抓了抓头:“可是我以前……从没有过这样。”
老医生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天社会版关于你的几篇报道我都看了,你的事qíng我也大概有些了解。你现在这样,我建议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他又拍了拍柯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看开一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柯越被他劝了两句,鼻腔有点发酸,他很早就因为出柜离家,好些年没有见过父亲,这样被长辈开导劝解还是第一次,让他感动之余又觉得有些苦涩。
他低了头,很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医生,我在这一直给你们添麻烦,到现在连住院费都没jiāo。”
老医生倒是有些诧异了:“你的费用前几天就缴了啊。”
柯越微微一惊:“谁来缴的?”
“应该是你的家人吧,”老医生回想了一下,“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非常有礼貌,把你的证件也一起送过来了。”
柯越吃惊地听着,一时忘了说话。
“哦对了,前几天有记者偷拍你的事,我也跟你家人说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让你回家休养比较好,在环境和心qíng上面都比较有帮助,不过要定期回来检查。”老医生看了看手表,“他今天上午就过来接你,你准备一下。”
“不要!”如果不是左腿打着石膏,柯越简直要跳起来,“我不跟他走!”
医生慈祥地笑了笑:“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一家人就算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坐下来解决嘛。”
“我们不是什么家人!”
“哦,那他是你的朋友?”老医生摇了摇头,“你啊,既然有这些正经朋友,以后就少跟那些社会混混来往了,对你自己也不好。”
柯越哑口无言,他发现跟医生好像解释不通,最后只好拄着拐杖艰难地回了病房。
上午果然有人来接他出院,却不是司彦本人,而是一男一女,女人看起来jīng明gān练,嗓音却十分甜美:“您好柯先生,我是司先生的私人助理,您叫我小路就好。”她指了指身后那个中年男人,“这是我们给您请的护工,他叫王辉,这两个月就由他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了。”
柯越皱眉听她说了这么多,只摇了摇头:“我不跟你们走。”
小路依旧笑容甜美地看着他:“柯先生,您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车已经在下面等您了,请问可以出发了吗?”
柯越没好气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跟你们走。”
小路转过身,向身后的男人摆了摆头:“带柯先生下楼。”
柯越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qiáng行把他扛下了楼,要不是面对的是个女xing,他都要骂脏话了,直到被塞进车内,他才缓过劲来,恼火地道:“你们这是绑架啊?”
小路捂着嘴笑了一声:“柯先生真幽默。”
再次回到司彦所在的公寓楼时,柯越心里五味杂陈,他数天前离开时还是自己走出去的,而现在回来却是坐在轮椅里,像货物一样被搬进了电梯。
把他送进公寓里之后,小路像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一样长出了一口气,而后便笑嘻嘻地告辞走了。柯越看了看身边那身qiáng体壮的护工,估摸着能从他眼前溜出去的可能xing很小,gān脆认命地转过轮椅,到屋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