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_作者:尼罗(13)

2017-09-28 尼罗

  沈嘉义在维多利亚医院的病房中苏醒过来,后脑勺肿了一个硬邦邦的大青包,哭的刘备一般。他家那个十多岁的大男孩子闻讯,乘坐huáng包车过来看了一眼,见他爸爸没死,又从三叔那里得到了五块钱,就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我是你同母的哥哥啊……”沈嘉义一点儿出息也没有,坐在病chuáng上边哭边擤鼻涕,扔的满地都是手纸团:“你就这样狠,往我的头上下家伙啊……”

  沈嘉礼坐在一旁,身上马马虎虎的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沉着脸说道:“你死了,我给你买口好棺材!你活着,别想再从我手中挖走一个钱!你是个钱窟窿,我供不起你。我就那么一个人,还他妈跑了。可你呢?你在外面都有多少处小公馆了?”

  沈嘉义一听了这样无qíng的言语,“哎呀”一声,又哭了起来。沈嘉礼见他哭的有滋有味的,好像颇有乐趣,就没出声,起身便走了,离去前倒是替他缴清了医药费用。

  沈嘉礼回了家,热得很,忙忙的洗了个澡。重新做了一身清慡的短打扮,他在yīn凉的楼内踱来踱去。人一静下来,那心思就要旁逸斜出的乱窜。他有好几次都要想起沈子靖了,可是悬崖勒马,qiáng把念头拽了回来。

  沈子靖空着两只手就跑了,身上也不知道能有几张钞票,连换洗衣裳都没带。沈家长房早快死绝了,就剩下他和一位远嫁的大小姐。那大小姐的年龄可以去做沈子靖的娘,十来年没联络,沈子靖自然不会去投奔她。这么些天过去了,这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从小就是过来做管家,也没个一技之长,又当惯了少爷,连个下苦的差事都gān不得——莫非是跑去北平朋友家里了?

  沈嘉礼摇了摇头,要把沈子靖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然而不知不觉的,他还是走进了沈子靖的卧室中去。

  人少房间多,这屋子一直是空着,也没有动。他关上房门,然后在房内转了一圈,顺手又拉上了白纱窗帘。

  打开靠墙的西式大立柜,他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几套西装,长袍叠好摆在下方。又有几件半新不旧的衬衫,随便堆在角落处。他弯腰捡起一件展开看了看,发现领口不是那样雪白,是件穿过未洗的。

  将那衬衫托起来送到鼻端,他轻轻的吸了两口气,随即把衬衫完全捂到了自己脸上!

  他仿佛思念的并不是沈子靖那个实际的人,他魂牵梦绕的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理想化的伴侣。沈子靖合乎他的所有要求,只是离心离德——这一点,就致命了。

  把一只手伸到自己的前襟,他神qíng木然的解开了这排纽扣。柔软的手抚摸过光滑温凉的胸腹,最后停在了腰带处。

  沈嘉礼迟疑了一下,随即回身将那件衬衫扔到chuáng上,腾出手来脱掉了自己的衣裤。赤luǒ着身体爬上chuáng,他穿上衬衫,躺了下去,静静的把手探向下身。

  衬衫宽大,将他那上半身缠裹起来,他在chuáng上翻滚辗转着,低低的咽下叹息呻吟。

  高cháo的快感很有限,但也足以让他感到了一种释放后的轻松。闭上眼睛喘息片刻,他坐起身来,用手帕擦净了手上那淋漓的液体。

  换好衣服藏起衬衫,他推开房门走出去,表面若无其事,心里也清静平和了许多。

  沈嘉义没皮没脸,也不记仇,出院后又来找沈嘉礼,只是不敢再提借钱的话。而沈嘉礼近日暂时中止了期货买卖,清闲下来,开始随着沈嘉义四处游逛。

  第8章 心有所思

  沈嘉义新近卖了一个庄子,手里又有了几个钱,开始往赌桌上使劲。

  沈嘉礼无所事事的随着他,这日就到了李公馆去推牌九打梭哈。李公馆的主人翁名叫李泽雄,惯会一套敷衍谄媚的本领,把家中的上好房间开辟成赌博室,以供富贵朋友们前来消遣。此刻虽是傍晚时分,但是房内灯光明亮,烟气沉沉,赌局却是已然进行许久了。

  沈嘉礼近来在外面很活动,引得段至诚这闲人也闻风而来。在场还有一位要人之子冯公子,一位正兴旺的戴老板,一位家道中落的遗少杜十七爷,再加上沈家两兄弟、段至诚和李泽雄,倒也算得上是一大票人马。

  这些人痛赌了一气,最后在午夜之时暂告休息。众人下楼在那空气较为清新的大客厅内落座,或是三三两两的谈笑,或是走到餐厅去吃夜宵。其中那段至诚见沈嘉礼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喝茶,周遭又无旁人,就慢慢的踱到沙发后方,忽然俯身问道:“这一阵子,你可是兴致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