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住余下半根香烟,他从水中捞起毛巾,懒洋洋的周身擦洗了一番,最后扭头“呸”的一声,把烟头吐了出去。
穿戴整齐后,沈嘉礼在段家吃了顿早饭,然后就说要走。段至诚已经知道他并不是发怒要走,纯粹“只是羞愧”,自然无论如何不放,且对他十分谄媚恭维,处处都哄着他。沈嘉礼平日在家里病的半死不活,也没人哄他,如今受到了这种待遇,越发烦恼全消,装腔作势一番后,也就留了下来。
段至诚这日并不出门,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向沈嘉礼倾诉qíng愫,从他十二岁进入外国学校开始讲起,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他这十六年的心路历程,直说了个天昏地暗、口gān舌燥。沈嘉礼静静听着,心里想:“废话这么多!”
段至诚在下午讲述完毕,嗓子都哑了,喝了两大杯茶润喉。然后他把沈嘉礼的身体扳向自己,探头过去吻他的嘴。
起初他有些迟疑,沈嘉礼也紧闭双唇,不甚配合,于是他那舌尖就犹犹豫豫的在对方唇间轻叩乱游,饶有耐xing的发出乞求。正是急切之时,沈嘉礼忽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一言不发的将他向前推去。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随即沈嘉礼撩起长袍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捧住他的脸就狠狠的亲了下去。
双方的唇舌开始激烈的纠缠起来,段至诚是个会亲的,如今见沈嘉礼这样热qíng,自然更要使出浑身解数。房内空气渐渐升温,两人qíng到浓时,便同上chuáng去,又做了一番颠鸾倒凤的好戏。这回光天化日,段至诚仔细审视了沈嘉礼的luǒ体,发现他果然生的十全,手脚皮肤都非常好,下身那里也是颜色洁净,耻毛疏淡、就越发心爱,抱着他亲了又亲,又怕他疼,动作起来极其温柔。而沈嘉礼被他gān的神魂飘dàng,通身瘫软,这回真是饱足了。
事毕之后,两人糙糙擦拭了身体,还抱做一团不肯分开。段至诚笑叹道:“嘉礼,我们错过了多少好年华。”
沈嘉礼并没有和段至诚一起感慨韶华的打算,不过对方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他也只好思索了一下,然后答道:“现在开始,也不算晚。”
段至诚知道沈嘉礼是个不善抒qíng的人,所以也不再多讲,只又叹息了两声。
段家上下都有仆人走动,个个都是段太太的手下。段至诚在这么多耳目的监视下,虽然很爱沈嘉礼,可也不敢流于形迹,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沈嘉礼目的达成,感觉自己满可以心平气和的度过半个月二十天,便也不再留恋,在三天后很坚决的提出告辞,拎着他那只法国箱子回家去了。
在院门口下了汽车,他又看到家中的汽车夫在院内擦车,不过这回他毫无触动,就像看到路人一般,心如止水的走过去了。汽车夫陪笑向他问好,他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声。
第11章 劳心费力的三叔
沈嘉礼在家读报纸,喝茶,抽烟,裁掉了两个仆人,高价卖出了一块地,在一家银行里入了股子,月末核对账目,忙而不乱,十分惬意。
沈嘉义近来花天酒地,把手中最后一点余钱挥霍而尽,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太太骂出了家门。他很潇洒的空手来看望三弟:“老三,听说你前一阵子病了,现在好了没有?”
沈嘉礼一听这话,嗤之以鼻,心想我若等你来探病,大概非等到入土不可。
沈嘉义又说道:“老三,家里你二嫂又闹上了,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好不好?”
沈嘉礼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牛皮钱夹,打开之后里面是厚厚一打钞票。他数出了十张递给沈嘉义,非常冷淡的说道:“我不留你,你去住旅馆。”
沈嘉义笑嘻嘻的,也不脸红,理直气壮的就把钱接过来了。
沈嘉礼又劝到:“老二,你安稳一点吧!嫂子要是真和你离了婚,你怎么办?”
沈嘉义如今这妻子乃是续弦,为人要qiáng知礼,对待前头太太留下来的那几个大孩子,也是十分慈爱。沈二公馆合家上下都是好样的,唯有沈嘉义可恨。沈嘉义前一阵子闹经济危机,已经把外面的姨太太全打发了,所以沈嘉礼很怕沈嘉义会失去这个好家庭,届时再缠上自己,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然而沈嘉义风流倜傥的穷欢乐着,对一切都浑不在意,反正知道自己若是有一天真吃不上饭了,三弟总不能眼看自己饿着。双手cha进裤兜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笔直的裤线和锃亮的皮鞋,然后一歪身靠在门框上,摆了一个电影明星的造型:“老三,你忙你的,我吃过晚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