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黑色同乌鸦的墨羽浑然一体,让我分不清谁是谁。
“没死?”黑影看到我眼睛还会动,俯瞰着我,嘴里梦呓般的低估着。
“是的!”努力眨了下眼睛,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回答道。
听声音寒彻入骨,见影子鬼魅如魔,我知道他是谁,我怎么可能忘了他。天下美人环肥燕瘦者芸芸难计,其中被称之为绝色的我有幸也见过不少,唯有他,他可以说是和美这个字眼毫不沾边,但又却是凌驾与美丽之上的,极有风骨和气魄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让他知道我的兴趣和爱好就要同他永别了。
“想活吗?”他问。
“可以吗?”我反问道。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劳驾了!”其实我想说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他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我同他说话的方式。我仰看到他苍白、但轮廓分明的面容。忽然意识到,我见他应该或多或少的惊讶一下才对!只是,他的双眸很亮,那眼中是难以形容的尊贵与孤傲。就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互相平视着对方,我却感觉是在仰望着他,更不用提现在,我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见他不再言语,想着方的跟他说话,没想到,我死到临头还要忙着聊天。
“我的马还好吗?”
“比你要好!”
“那就好!”
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虽然长得苍白yīn森了些,但我的马现在过得比我还好,那我死了也能放心了。
影子盯着我的脸似乎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计算我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少吧!他在我跟前撩了撩袍子,慢慢蹲了下来。
看他离我越来越近,又闻到那股无法形容的好闻味道,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在我眉间落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天底下所有的pào火都在我脑袋里面炸了开来,炸得我眼冒金星,心脏已经承受不住,就快要裂开。
“月圆之夜我会再来找你!记住,你的命是我赏给你的,你此生都要为我所用,不得忤逆我,欺骗我,背叛我……”
迷迷糊糊地,也不记得他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身体似乎好些,没刚才那么疼得难以忍受了。远远的,似乎还听到马在嘶鸣……
……
“儿子!儿子!还不起来!吃早饭了!”门外响起老爸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些快乐和不耐烦,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想马上起chuáng。因为我知道,他早死了,他在我十三岁那年冬天,说倒下就倒下了。从此以后,他送给我的那个闹钟终于派上了用场,可我不常用它,因为我一直觉得,某天一早,老爸会像平时那样在门口连拍三声后,带着很不耐烦的表qíng叫我起chuáng。
老爸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叫,我光着脚丫想去给他开门,可脚一下地不知踩到了什么,一阵刺痛。脚一瘸,我倒在地上。迷茫张开眼,四处张望着。像是有些睡迷糊了,一时搞不清自己的所在,浑身的疼痛因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就这样趴在地上,静静的想着,想着,终于明白过来,我没有被红斑大蟒吃掉,我还活着,是被那个鬼一样的人救了吗?我想着想着入了神,连屋子里有人进来都没听到。
“真是的,你身上有伤,别乱动,不想活了啊你!”
一个女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把我从地上重新扶回到chuáng上,经她一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包成了木乃伊。
“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打量着坐在chuáng边正对着手中汤碗拼命chuī气的女子,她是个腰背厚实,皮肤白皙的姑娘,长的绝对称不上好看,但弯眉顺眼地五官却让人觉得塌实。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是鬼人救的我吗?他救了我之后,还叽叽歪歪的说了一大堆,搞得跟宣誓加入黑社会一样。
“我打猪糙的时看到你在河滩的乱石堆里动也不动,还以为你死了,但歇在你身边的白马不停地叫唤,所以我就把你弄回来了,你命也够大,神龙溪都淹不死你!”
“这样啊!那……那我的宝马呢!”
“宝马?” 那姑娘傻愣愣地看着我说到:“我把你背回来就够呛了,哪还有心思去管那畜生!”
……
将我从乱石堆里拖回来的牵牛姐是个极好的人。牵牛姐住的地方叫狗耳朵村,是一个被夹在山涧里的小村子,这里的人见到我都像看到了熊猫似的,对我照顾的十分周到。特别是牵牛姐,她爹娘走的早,家里就他一个人,所以我gān脆住在了她家。狗耳朵村里民风淳朴,对于这点,没有任何人说过我们半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