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主帅很快在乱军中被突显出来,那前呼后拥的企图将他护在中间的士兵们,恰恰bào露了他们主帅所在。黑甲军且战且退,可是给我的人缠得紧缠,yù逃不能。我瞅准机会,一揣马肚子,提剑就朝敌军主帅猛冲。
策马冲至半道,就见远方小山坡上被我弓箭手bī回来的黑甲军如cháo水般向我们涌来。我命令手下的军士击鼓,用鼓声通知我那五千jīng兵誓杀溃军,同时让数骑骑兵挥舞大旗,用旗语命令他们不可后退。
敌军刚才还一派饿龙扑食的架势,现在却被我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打得兵败如山倒,败军阵形无丝毫改变,他们的身后烟尘滚滚,谷尾所带领的五千士兵和剩余的由师兄父子所统领的红甲军门,仿佛驱赶羊群的猛虎般呼啸着朝他们袭来。
形势已经倾倒于我这边了,可我明白这只是暂时的,等这群溃败之军发觉到我们只是虚张声势时,我们就完了。现在,我必须尽快擒获敌军首领,如果再拖下去,敌军迟早会反扑,冲垮我所布下的埋伏,更有甚者,我无法保证其中有敌营中有能人异士,在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前,就先取了我的首级,或是伤了我身边的少年。所以,我必须首先下手为qiáng,不惜一切代价。
我大声对正在拼杀的鱼头喝道:“快,传我命令,弓箭手准备!随我刺如敌军中心,获取主帅首级,凡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我若后退!便斩了我!”
别看鱼头平时说话不利索,可一到战场上,十个将军也抵不上他一个,他所训练出来的人也是如此。弓箭手队形列好,随着鱼头的一声令下,利箭飞出,呼啸着死亡的气息,箭的尽头是无尽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替我挡住了想要阻止我前进的黑甲士兵。
我想,我恐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这次同黑甲军的激战了。他们的力量很大,仿佛无坚不摧。他们的弯刀可以砍掉一切阻拦他们道路的人或马匹。但他们有一个弱点:就是负载这些威力的马匹。马蹄可以踏碎人的头骨,也可以被轻易折断。过刚则易折。我要做的就是这个,就在敌军主帅意识到我是来刺杀他的时候,我握剑指下,故意让自己的胸膛露出一处虚空,好让他用不可一世的气魄,以为逮到了上好机会心无旁骛向我冲杀过来。
我骑在马上焦急得等待着,等待着我同他刀剑相接的一刹那。然后,一剑刺入胸口,怎耐他有厚重甲胄护体,利剑只入ròu寸许,根本伤不了内脏,否则,我这一剑下去,定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的白马在跨下焦躁地呼吸着,似乎它同类的嘶鸣让它也感到悲哀和畏惧。可是,我没有选择,虽然我也知道这些战争跟这些美丽自由的马儿无关,但为了斩糙除根,为了从洪口关跟随我而来的千千万万的弟兄,我必须……
敌军主帅伤的本不重,但他坐骑的头颅被我一剑挥下,他人刚一落地,就被受惊的战马踏成了ròu泥。
“师弟,不要恋战……!” 许久不见的师兄不知道从哪冲过来,拉住我大叫到:“快随我回营!”
我应了声,随他冲向散乱的北军骑兵。没有言语,在死亡与生存之间,我们唯有选择求存。我记不清自己的剑下究竟有多少亡魂,龙鸦将龙骨剑赠于我后,这是它第一次战斗,而祭奠之物就是人的血ròu。
大约半个时辰,敌军退散!那该死的战争,终于暂时拉下帷幕。
第 37 章
战事告一段落,师兄在死守了二十久天后,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忍饥挨饿上阵杀敌,终于在他决定以死相拼的那一晚,等到了救兵。
好在师兄和他的仅存的两个儿子都是自小行武击剑,身子硬朗,总还算撑持得住,但等我再次看到他时,他们都已是憔悴得不似人形,教人心痛。
夜幕还未退去。我独自坐在营帐当中,再次看那通体雪白的龙骨剑。我已经看了它很多次了,临走前龙鸦将它赠于我,它名字虽叫的好听,却连敌人的一件铠甲都穿不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还要用他来于我的生命做伴。可龙鸦赠剑给我含义暧昧无比,剑身上甚至还有条龙鸦的刻字,至于究竟刻的是什么,我不认得!
战事已经结束。我只看到了师兄陆道尘和他的六子陆继,想了半天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少了个人。经谷尾提醒,我才知道,我把那个一脸老鼠像的陆大公子给忘大脑后了。
“听说大公子临阵脱逃了。”我问向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