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作者:尼罗(90)

2017-09-28 尼罗

  顾承喜笑得红了脸:“秘书长,真的,我都让你说得不好意思了。”

  马从戎也哈哈笑了:“好啦,承喜,不和你逗了!来gān什么?陪白少爷玩儿?去吧,白少爷刚对大爷发了一通火,你去了,正好救救大爷。大爷被他折磨得可怜见儿的,回家好吃好喝的休息了几天,反倒比在保定的时候更瘦了。”

  顾承喜毕恭毕敬的点头答应,心想你怎么知道他更瘦了?你又摸他了?

  和马从戎道了别之后,顾承喜轻车熟路的继续往里走。结果还没等进那座小院,就听院内屋子里有人咆哮:“你这个混账东西,从早到晚的和我无理取闹!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让我把公务全推了,只陪你一个人扯淡?”

  然后是白摩尼针锋相对的做了回应:“一个督理,算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去做大总统,也算你忙得有理!”

  霍相贞显然是气急了:“我——”

  院子里响起了“咣当”一声,是有人踹门冲了出来。顾承喜站着没敢动,眼看着霍相贞大步流星的低头往院门口走。及至霍相贞走近了,他才发觉自己是挡了道。而霍相贞直通通的像枚pào弹一样,一肩膀把他撞了个趔趄,随即头也不回的走没了影。

  霍相贞像座活牌坊似的,一贯威严堂皇。顾承喜记得自己一共见他失过两次态,白摩尼断腿时算一次,今天又是一次。以为白摩尼什么都不是?错!白摩尼才是真有本事。

  抬手托着下巴活动了面部肌ròu,顾承喜变脸似的一笑,迈步进了小院:“白少爷,我来了,今天你想玩什么?”

  前方书房的门帘一掀,他看到了门槛后的白摩尼。白摩尼坐在轮椅上,用一根笔直手杖挑起了帘子。因为瘦,所以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带着冷森森的水光。

  顾承喜不怕他的冷眼,笑眯眯的问他:“白少爷,你发话吧!你指哪里,我打哪里!”

  白摩尼将手杖横架在了轮椅扶手上,双手紧紧的攥了手杖中段:“小顾……”

  他轻声说道:“我说我疼,他说我娇。我让他陪我,他说我啰嗦。”

  顾承喜迈过门槛,在他身边蹲下了:“白少爷,我陪你。”

  白摩尼慢慢的把脸转向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话:“他的心里只有升官一件事,他想连毅比想我多。

  然后他又面对了前方,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怪他,只是原来我能自己玩,不用他陪,现在我不能够了。”

  顾承喜听闻此言,没挑出霍相贞的错处。霍相贞是个爷们儿,爷们儿就该gān大事。天天守在家里谈qíng说爱,算是什么本事?他就爱霍相贞身上这股子劲。非得是这么一股子劲,才能降服住他。

  一边被霍相贞降服,他一边又想去降服霍相贞。那天检阅的时候他在下面队伍里站着,仰头看到台子上的霍相贞戎装笔挺,佩剑闪亮,差点当场失了魂。人站在大太阳地里,他硬是没觉出晒。白日梦一波接一波的做,他在臆想中几次三番的把霍相贞压倒在地,又把对方那一身武装揉搓了个乱七八糟。那么紧张的时候,他还敢胡思乱想,事后一回忆,他都后怕。

  暗暗的一咬舌头,他在微痛之中勉qiáng收了心神。脑筋转了一圈,他起身走到门槛外,背对着白摩尼俯了身:“白少爷,上来!我背你玩去!”

  白摩尼玩到了八大胡同里,去见了他的老姐姐。老姐姐早听说他出了事,还避了娘姨的耳目,偷着去医院看了他几次。他虽然瘸了腿,但是并未缺了钱,所以老姐姐还是很乐意招徕他。

  白摩尼并没有移qíng别恋,只是很享受老姐姐施给他的温柔。试探着又尝了几口鸦片烟,他奇妙的没有再作呕。透过鸦片烟雾往下看,他看到了自己放在烟榻边沿的双脚。双脚穿着崭新的皮鞋,皮鞋样式很不错,鞋底镶着一圈牙子,走路咯吱咯吱响,非常适合跳舞。顾承喜坐在一边,老姐姐坐在另一边。白摩尼忽然感觉自己很幼小,身边的人宛如自己的爹和娘。

  抬眼望向了老姐姐,他忽然说道:“我讨了你吧!”

  老姐姐立刻认定了他是在说笑话,所以只笑吟吟的用条手帕一甩他的脸。

  白摩尼抬手抓住手帕,送到鼻端嗅了嗅香气:“我知道你不会跟我,我瘸了一条腿嘛!”

  老姐姐抽回了手帕:“你再瞎三话四,我可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