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啊,算了吧 ,咱们还是想点方儿看怎么出去好哇!”朱坦然拍下我的肩膀,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算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长得这么帅……”
坦然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到了。只知道,脸上热热地,好像湿了。
“每次我看到修,端着满满一瓦罐的血粑鸭朝我走过来,冲过去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吃。吃完了,一抹嘴,扬长而去。离开苗寨,我无数次梦到她,却不能告诉她。一直想着,等我攒够了满满一箱的苗银,就带着它们回去找修的奶奶提亲,我想,她一定愿意的……”
朱坦然火了,死命摇我肩膀,“喂,你清醒清醒,现在不是发chūn的时候,你赶紧给我清醒过来,十二点啦!十二点啦!钱帅肚子……肚子……”
看向钱帅的肚子,薄薄的肚皮下面,有东西在蠕动,呼之yù出。正觉着,哎呀,怎么这样啦!的时候,咔嗒一声,门——竟然被打开了!
朱坦然见我没反应,急了,冲过去抱上钱帅拉起钱叔就往外冲,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江红鲤赶紧过来拉我出去,眼睛还紧盯站在门口看着我两眼发直的钱空,丝毫没有注意一旁huáng霖和乔娜扭打着,竟然又对上了眼。
乔娜一个眼神的示意,暗示被我捏手上,huáng臣电话录音,huáng霖即刻心领神会,拔掉乔娜头上细长发簪握在手里,卯足了劲像是要捅乔娜,哪知扑到一半,脚下方向一转,一只尖刺就朝我捅过来。
一声闷响,huáng霖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一支钢笔牢牢cha进huáng霖眉心,只留个cha口袋的笔帽在外边。可怜huáng霖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到下了。
这算是逃过一劫么,只是,出手的?竟然是门外呆滞的钱空。
乔娜见huáng霖不动弹了,披头散发地扑到尸体上死命摇晃,凄厉的叫唤huáng霖的名字,整个人疯了一样,不停地重复,重复……
我和红鲤相互对望一眼,无奈之下只好先出去,走为上策。
逃跑的惊慌让头脑逐渐清醒起来,上了一层楼,看到亮着灯的走廊,悬着的心终于得到片刻安宁的时候,楼下太平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凄厉地惨叫。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楼梯转角探过头,看到乔娜苗条的身体,痛苦的像条蛇一样在地上翻滚,挣扎着,也从太平间爬了出来,就这样,还把huáng霖的尸体给拖了出来。只是,和她相比,huáng霖就幸运多了,因为已经死了,才是最大的幸运,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
很快,凹凸移动的物体破腹而出,一股股墨绿色的脓浆从她肚子里溢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刚才还站在门口发愣的钱空早已不知去向,而从乔娜和huáng霖肚子里流出来的墨绿色脓浆,哪里是什么脓浆,根本就是数以亿计的小虫子,蠕动着,朝着有生命的地方死命爬。身体里的虫子爬出来的时候,乔娜还是活的,知道最后时刻的来临,四肢八脉像被人用看不见的利刃给迅速切开一样,血管里的血,爆破般喷she出来。
接下来的片段,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乔娜嚎叫着,仰面躺在地上,枯树枝般的张开双手,眼睁睁地看着从自己体内狂涌而出的蠕虫,那些喷溅而出的鲜血,带着还残存在身上的虫子和碎ròu喷得满墙、满地到处都是,朱坦然和钱叔当场就吓晕了。
我吓得扶住钱叔和坦然,江红鲤则接过已经瘦的骨瘦嶙峋的钱帅,赶紧退缩得躲到墙角,生怕那些被血喷出的蛊虫爬到我身上。
江红鲤扶着钱帅行动已是不便,再加上我身上还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很快,我和江红鲤便退到无路可退。
“硫酸,赶紧找硫酸!”江红鲤急中生智,冲我连声大叫。
笑了一下,对!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我的确是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她在开什么玩笑?现在这种qíng景哪找硫酸去,等我放下身上的两个重量,把硫酸弄回来的时候,只怕蛊虫早把他们吃gān抹净了。
慌乱间,看到墙上红色消防栓,与其等着被蛊虫吃掉,不如拼死一搏。
于是,当机立断,不容他想,几步抢到墙边,轮起拳头轰地一声砸开玻璃,提着灭火器,咬掉保险栓,对准目标一通gān冰就狂喷下去,眨眼之间,将局面控制住。
事后,惊魂未定地江红鲤反应倒也迅速,看我在这儿一顿gān冰猛喷,赶紧放下钱帅,不知从哪拿儿弄来一大瓶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