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喝到十一点多,顾青裴看时候不早了,就把何故送上了出租车,反复确认他能不能自己回家。
何故摆摆手:“放心吧,这点酒没什么。”
“你这么说,我可真要找机会谈谈你的虚实了。”
何故笑了:“有机会一定。”
车开动后,他揉了揉太阳xué,感到有些困乏,就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直到司机把他送到目的地,并叫醒了他。
何故付了钱,下了车。
他虽然喝得不多,但还是稍微有点晕乎,走得特别慢。因为天气冷,小区里几乎没人,格外安静,那茂盛的小区公园犹如一片幽深地小森林,何故走在其中,心绪格外地平静。
他突然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摔倒。
原来,今天是十五啊,腊月的十五,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今年这个年,注定将与以往的都不同,他再也没有了宋居寒,但他拿回了自由,心的自由。
他站在公园里chuī了一会儿冷风,觉得神清气慡,才慢慢上了楼。
电梯门一打开,何故如遭雷击。
那个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一脸怒容看着他的,不是宋居寒是谁。
何故怎么都没想到宋居寒会来找他?!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跑,但他生生忍住了,他qiáng迫自己迈起步子,走出了电梯。
宋居寒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这么晚上哪儿去了?还一身酒味儿。”
何故站在电梯口,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你来做什么?”
“这房子是我买的,我来还要跟你报备?”
何故突然被提醒了,这房子是宋居寒买的。是时候还回去了,否则岂不是永远和宋居寒牵扯不清。年后吧,年后找装修公司把他爸妈留下的那套房子整修一下,然后就搬回去,车也要再买一辆。
宋居寒见何故居然在想别的事qíng,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去哪儿了?跟谁喝酒去了?”
何故努力忽略因为宋居寒的出现而变得压抑的空气,他面无表qíng道:“我跟谁出去,还要跟你报备?”
“何故你他妈胆子越拉越大了,还跟我抬杠!”宋居寒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进来。”
何故在被碰触的一刹那,如遭雷击,他猛地甩开了宋居寒的手,倒退了一大步。
宋居寒怔了怔,而后看了看自己空dàngdàng的手,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何故的温度,他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都一个月了,你还没闹够?”
“宋居寒,我没有跟你闹,那天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断了。”
宋居寒厉声道:“断个屁,你给我进来,咱们把话说清楚。”他不由分手地擒住了何故的肩膀,大力将人推到了门边,“开门。”
何故想挣开,却办不到,他咬牙道:“你的钥匙呢。”
“忘了带。”
何故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宋居寒,你的房子我会还给你,但你现在不能进去。”
宋居寒瞪直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的房子我会……”
“谁要一栋破房子!”宋居寒怒了,“何故你到底知不知好歹?”
何故贴着门,想尽量离宋居寒远一些,光是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和身上的热度,就已经让他心如刀绞:“我不知好歹,但我知轻重。”
“我跟冯峥那八百年前的事qíng,你就非要跟我没完没了吗!”宋居寒将他堵在自己和门板之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是,我跟冯峥好过,十五六岁的时候,我那时候懂什么啊,无非就是新鲜,后来看到你……对,我一开始是为了好玩儿,可后来已经跟冯峥没有关系了,只是因为是你……”宋居寒咬了咬牙,他这辈子没说过几句软化,可在等了一个月都等不来何故的时候,他是真的心慌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习惯了何故就在那里,无论他走多远、走到哪儿,回过身来,何故一定就在那儿等着他,让他总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何故怎么可能要跟他断?怎么可能不理他?怎么可能……
他接受不了,他适应不了。
何故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居寒:“你这六年多来是怎么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