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老先生给手里的钢笔套上笔帽,转身对这家人说道:“这么说吧,你们是想给这孩子用点好的,不怕花钱,是吧?”
“哎,我们家情况其实也一般,我爸妈他们有点心急,大夫您还是按原来的方子开给我们吧。”孩子的母亲有点担心自己一家会被人当肥羊宰。
“大夫您别管她,真要有什么好药,您就给我们说说,吃得起吃不起,咱好歹先听听。”这个奶奶最心急了。
“别急,东西有没有,我还得先问问才知道。”白老先生说着就转头问一直默默坐在边上旁观的林阔:“咱山上的石蛙现在都大了吧?”
“还不是很大,老周说秋天才给抓。”这林阔也是个不客气的,白老先生上午才跟他说自己看诊的时候可以让他旁观,这家伙下午就来了。
“你们先等等。”白老先生跟那一家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拿起手机去了后院。
“哎,罗蒙啊,我这边要两对石蛙,入药,得是老蛙。”
“老蛙?新蛙不行?”罗蒙一听要老蛙,心里就十分不舍得。
他们家山谷里的老蛙数量可不多,当初林阔从外地买回来的第一批石蛙,头一年过冬的时候就死了一大批,第二年过冬又死了一小批,现在活下来的都是jīng锐,以后轻易死不了的,有它们在山谷里坐镇,自家山上的小石蛙才不会轻易被水蛇等野物祸害。
“新蛙也行啊,不过这药性指定得打个折扣,价格你怎么说?”
“三两左右的新蛙,一只三百。”
“四两的四百?”
“嘿,四两的六百。”
“你小子行,就这么定了。”
白老头哼哼着挂上了电话,回屋又在自己那把椅子上坐下,问屋里那一家人说:“牛王庄听说过吧?”
“听说过。”他们可不就是喝了老周家卖的那个五月汤,才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寻医的。
“之前你们吃的那个五月汤吧,就是他那山上种出来的草药。这回你们家这孩子,吃几只石蛙倒是合适,他们家山上的溪沟里就养了一些,总共也没多少,三两重的,一只五百,你们看怎么样?”转脸就给他们加了二百,这老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那得吃几只才够?”孩子的母亲问道,五百块钱一只,他们吃倒是吃得起。
“隔天吃一只,三只就差不多了。”
“我倒是听说过石蛙能化疮,他那里的石蛙要是真的有那么好,叫孩子多吃几只我们也舍得。”孩子的爷爷说。
“三只我看是够了,过犹不及,慢慢来,这回先让他吃三只,等明年后年,最好是在他这腿最容易反复的时节,再给他吃一两回,基本上也就好了。”白老先生说着撕了刚刚写的那张药方,又重新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了起来,加了石蛙,刚刚开的药方就不对了。
刚好林阔晚一点还得去山谷里喂石蛙,顺便让他抓一只回来,还有那些草药,也让他拿着药方到牛王庄去抓,牛王庄上没有的几样药材,白老先生之前住过的那一间小屋里头就有,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搬过来呢。
等再过几天,白老先生之前联系好的一些药材就该到了,几十样药材分别从好几个地方发过来,天南海北哪里的都有,有一些,甚至还是某个山区老农用邮政包裹给他寄过来的。这老头一辈子跑过不少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他最关注的就是药材,大几十年积累下来,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林阔离开以后,白老先生就跟这家人细细说了这个石蛙拿回去以后要怎么加工,吃药这几天又要注意些什么,然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说等一会儿药材准备好了,会让人送去他们现在住的旅馆。
对于白老先生,这家人倒也能放心,他们家孩子的药材加诊金不到两千块,人家应该还不至于骗他们的,于是很gān脆地先付了钱,回旅馆等林阔给他们送药去了。
林阔给人跑腿跑得还挺愉快,他这边能帮上点忙,那边问白老先生问题的时候,老头也会显得格外耐心些。当天傍晚林阔就把一只石蛙和所有的药材给他们送过去了,剩下的两只石蛙,等他们哪天要吃的时候,他当天再抓了送过去。
这家人当天就到菜市场旁边的一家店里买了个砂锅,又向他们住着的那家旅馆的老板娘借了一个小炉,还从他们家匀了几个煤球过来,按照白老先生教他们的,给他们孙子熬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