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深只觉得太阳xué一下下地扯疼,他深深吸一口气,目光yīn郁,“所以当年那件事,确实是有人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让许颖离开我,是吗?”
男人垂下目光,说着,“是的,我沿着老板的线索一直往下查,终于让我找到当年替许家荣还债的人,他说,他是替人办事。”
“谁?”厉深从喉咙里卡出一个字,瞪着眼问他。
“他说,”男人停顿了下,才低声道,“是厉嵘。”
“不是厉嵘!”厉深忽然站起来看着男人,眼眸幽深冷寂,胸膛在剧烈的起伏,他忍不住在想,人要卑劣到什么地步,才能在作出这样的事后还把脏水泼到他人身上。
男人安抚xing地拍了拍他的肩,他跟了厉家很多年,自然知道厉嵘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他低声劝着厉深,“那个人一口咬定幕后主使是厉嵘,说明是对你、对你的家庭都非常了解,阿深,yù盖弥彰,你应该想得到,你身边是谁有能力做这样的事还能嫁祸给厉先生的。”
厉深的心像是被重物坠着猛然往下沉。
是的,他早明白的,只有他,只有他有能力做出这件事,也只有他才会想到把这一切都嫁祸给厉嵘。
瞿东陈。只有是他,只会是他。
厉深一点点收紧拳头,无论之前他再怎么不相信,事实终究是如此,当年,是瞿东陈一手布下的局,bī许颖离开自己。
厉深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相一层层剥开,当真的确认是瞿东陈时,他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愤怒和失望!
当年他失意时,是瞿东陈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一醉解千愁,告诉他女人算什么,兄弟我陪你一辈子,后来两人第一次的意乱qíng迷,厉深只以为是喝醉了的不受控制,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瞿东陈的算计,他早就布好了一个局,冷眼看着自己一步步陷进去,越来越深!
如果不是许颖说出真相,厉深不知道自己还会被瞿东陈欺骗到什么时候。讽刺,真是讽刺,就在前不久,他还为了挽回瞿东陈和他低声道歉,他还在厉嵘知道真相后警告厉嵘别动他,他还自以为是要保护瞿东陈,他所付出的真心,就在他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瞿东陈后,瞿东陈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他的真心!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夜色深沉,天边的那轮月被黑云掩盖了大半,只露出一抹浅淡的白。
路灯浅白透亮,有细小的虫蛾飞来飞去,照得厉深的影子也影影绰绰,他站在那儿不知抽第几支烟,脚下全是烟头,而他眉宇清冽,像是夜里一抹清冷的光。
瞿东陈停好车走出来时就看到站在对面的厉深。
他不由得停住脚步抬眸看着他,然后低头扫了一眼地下的烟头,眉宇不自觉地微皱。
“你怎么来了?”他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来了也不说一声,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厉深的眼里有股陌生的冷意,那是瞿东陈不曾见过的,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他从未见过这么冷漠的厉深。
他伸手去搂他的腰,像是qiáng加给自己的安全感,他道,“上去吧,外面凉。”
厉深恩了一声,不说话。
钥匙搭入门锁,门打开了,接着是满室的光亮。
瞿东陈走进来把外衣挂在衣架上,从鞋柜拿出拖鞋换上,抬头看到厉深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凝眉道,“怎么了你?”
厉深声音低沉,看着他道,“东陈,我想让你见个人。”
瞿东陈动作一滞,问,“谁?”
厉深打了个电话,说了句把人带上来,短暂的沉默,不一会儿,就听到房外传来的脚步声。
瞿东陈疑惑地看向门口,在看到来人时,瞳孔瞬间的放大,却只是一瞬,惊讶便被他隐藏在幽深的眸底。
阿龙被人用手铐铐住,头上戴着那顶熟悉的鸭舌帽。他被人推着一步步走进来,看到瞿东陈时,害怕得低下头,不敢看他。
一群人就这样登堂入室。
瞿东陈慢慢转头看向厉深,冷眼问,“厉深,你什么意思?”
“瞿东陈,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你倒反过来问我。”厉深冷笑,只觉得眼前这人陌生得让他心底微疼,他朝自己的人比了个手势,那人拿出一个信封,厉深接过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放在瞿东陈面前,qiáng烈的光线下,厉深一字一句道,“从他家里翻出来的,东陈,你没想到吧,这人竟然还留了一手,你派他跟踪我和许颖,你就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