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显然是没有听清他的咒骂。踉跄着爬起身来,段珀抬起手臂在口鼻间蹭了一下,然后哭泣着就去拥抱了段提沙:“爸爸,你怎么了?我是老虎啊……”他用手上下抚摸着段提沙的后背,哽咽着大声问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你用了可卡因?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段提沙伤心yù绝的一把推开了段珀。泪眼婆娑的望着对方,他其实真想立刻把段珀搂进怀里、勒进体内。
“你离我远一点!”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而厌恶的神qíng,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再要你这个儿子了!”
段珀满身青紫站在他面前,双手攥着拳头爆发似的呐喊道:“爸爸!你疯了吗?!”
然后他就张大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第52章 我以我血
段珀赤身露体的站在段提沙面前,撕心裂肺的哭嚎着——他又委屈又害怕,周身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痛;而与之相比,更让他担心的是段提沙。
他这大天使一样的父亲,怎么毫无预兆的就变成了魔鬼?
段珀那带着傻气的、直着喉咙发出的哭声,好像一把长锯,反复摩擦切割着段提沙的神经。
在今天之前,段珀的一滴眼泪就足以灼伤他的心,他爱这孩子爱的要发疯,简直恨不能把他活吞进肚子里去。可是当下,他眼看段珀伤心yù绝的哭泣流泪,却是冷酷的不言不动。
因为他也是一样的伤心yù绝,他已经提前把眼泪流gān了。
段珀是个大嗓门,哭声响彻全楼。副官长和李先生闻声而来,隔着门板小心问道:“将军,老虎少爷怎么了?”
这一句询问触动了段提沙的心事,让他立刻发出了爆炸似的一声怒吼:“没你们的事,滚!”
门外的副官长和李先生相视一眼,虽然还不大相信是将军在打儿子,不过看这危险的势头,似乎还是识相撤退比较好——反正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qíng,外人本也没资格过去指手画脚。
段提沙的怒吼似乎是惊吓到了段珀。他抽抽搭搭的深吸一口气,暂时把那哭声qiáng咽了下去。
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不死心的走上前去,他伸手又要去抱段提沙:“爸爸……”
下一秒,他被段提沙推搡的一屁股坐在了冷硬地板上。
在极端的爱恨jiāo织之中,段提沙伸手指向门外,嘶哑着声音低声道:“你给我滚!否则我掐死你!”
段珀的身心都没有受过如此折磨。忍无可忍的一跃而起,他冲上去狠推了段提沙一把:“爸爸,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大声喊道:“我是老虎啊!”
段提沙扬起手,一巴掌就把他抽倒在地。
然后他走过去打开房门,揪着段珀的耳朵把人硬拖了出去。
“滚!”他气喘吁吁的轻声道:“你给我滚!”
当房门轰然关上之后,在走廊内蛰伏已久的何建国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
段珀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已经被那记大耳光扇的头晕目眩。何建国摇撼了他的肩膀,见他蜷缩着只是喘气,就索xing把他拦腰抱起来,贼一样的溜回了自己房中。
把段珀放到chuáng上,他一边跑到浴室里浸湿毛巾,一边问道:“老虎,你和将军吵架了?”
段珀伏在chuáng上,并不回答,只是喘气。
何建国心想将军父子的感qíng平时那么好,可一旦翻脸,这老子打儿子的手段也够厉害的。拿着湿毛巾走回来,他弯腰为段珀擦净了口鼻间的血渍,又把凉手捂在了对方那滚热通红的面颊上。
“老虎,你不要哭啦。”他搜肠刮肚的想要找出话来安稳对方:“你看杜师长,还把他的二儿子吊在树上用马鞭抽呢!”
这话显然是并不能起到任何安慰作用。段珀接过毛巾,满脸的擦了涕泪,然后就坐起来下了chuáng。
从衣柜里翻出一身短裤衬衫穿了上,他趿着一双天蓝色的塑料拖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何建国不明所以的跟上问道:“老虎,你gān什么去?”
段珀头也不回的发出粗砺声音:“我要去死,别跟着我!”
何建国在楼内蹿来蹿去,一会儿想要去找段提沙,可是胆量不足;一会儿想要去找副官长和李先生,可这两人却是已然结伴出门冶游。在四处求援无效后,他冲出去要追段珀——然而段珀也走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