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孤单单的吃过一顿晚餐,段提沙颇感落寞,知道段珀这是不会回来了。当然,这也是正常事qíng,因为段珀很忙,不可能每天夜里都回来陪他同chuáng共枕的睡大觉。段提沙往日也不觉怎的,只是今晚异常,是特别的想念儿子。
他想念段珀,却并没有打发卫士出去寻找。唉声叹气的走进浴室自行洗了个澡,他坐在浴缸边沿上,低头伸腿要去穿上拖鞋。
拖鞋就摆在前方脚下,他看的真真切切。心不在焉的把一只脚探出去,他却是踩了个空。
这让他很觉奇怪。低头瞧准了再次伸腿,他眼看着自己的脚不听使唤,偏离了方向。
段提沙愣住了,随即站起来走上前去,恶狠狠的一脚踏在了拖鞋上!
“难道我已经老到笨手笨脚的地步了?”他怀着如此想法踢开拖鞋,赤脚走到雾气蒙蒙的梳妆镜前审视自己。过完今年他就真满五十周岁了,听起来这着实是个老人家的年纪,不过他抬手抹去镜面一层细密水珠,并没有看出自己的老态。
他的头发黑而茂密,皮肤紧绷光滑,牙齿也洁白坚固,还有眼睛——他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眼花。抬手仔细抚摸了自己宽阔结实的胸膛,他那一块块肌ròu依然富有弹xing。和jīng壮的小伙子们相比,他也就是肚子那里略略有些发福,腰显粗了。
段提沙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手在发抖。
怎么就发抖了呢?
今夜,段珀其实是回来了,只是没有去见段提沙。
他很疲惫,一步路也不愿多走,所以就和岩温在卫士楼内占据了一间房屋。他们匆匆忙忙的洗漱一番,然后一起上了chuáng。
段珀累,岩温也累,闭上眼睛就想睡,可是默然躺了片刻后,他忍不住重新睁开眼睛笑道:“老虎,男人不会有奶啦!”
段珀张嘴放开了他的rǔ头,懒洋洋的蜷成一团躺了下去:“我知道。”
岩温用手摸了摸自己那湿漉漉的胸膛一点,然后侧过身去面对了段珀:“会不会被你吸大啊?”
段珀把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大就大啰!”
岩温伸手握住段珀的脚踝,稍稍把他那身体抻开了一些:“一边没有,另一边很大,会被人笑话的!”
段珀把一条腿搭在了岩温的腰间:“我才不管!”
岩温把薄毯子拉起来,将自己和段珀一起盖住了,又接着方才的话题,十分微弱的提出抗议:“不要啊!”
段珀已经困的糊涂了,所以就没理他。
午夜时分,段提沙走进了卫士楼。
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裤,脚上趿着软底拖鞋,无声无息的推开了段珀的房门。背着手迈步走入屋内,他在chuáng边停下来,同时从身后亮出了一只手电筒。
他弯下腰,在那昏huáng光束中凝视chuáng上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形。段提沙和岩温都睡的没了样子,胳膊腿儿全纠缠在了一起,段珀侧身把脸拱到了岩温的颈窝里,睡觉的时候还微微蹙着眉头,棱角分明的薄嘴唇也隐隐撅着,是一个孩子气的幽怨睡颜;而岩温仰面朝天的扬着脸,面无表qíng的轻声打鼾。
段提沙慢慢转动手电筒的方向,扭头望向了二人的下身。
两人的下身挺规矩,皆穿着白色裤衩,裤衩是gān净的。
无声的叹出了一口气,段提沙把手电筒随便放到枕畔,然后绕过大chuáng走去段珀那边,伸手将儿子托抱了起来。
段珀睡的正酣,这时受了惊扰,可是直觉上就知道自己是落入了父亲的臂弯,所以并不惊惶,只是含糊的咕哝了一声。岩温是个警惕的,梦中忽听段珀发出了声音,登时就“腾”的坐了起来:“谁?!”
段提沙发出了轻而慈爱的声音:“是我,不要怕。”
岩温听出了段将军的声音,立刻就从chuáng上跳了下来:“将军!”
段提沙抱着段珀走到他面前,无言的向他放出目光。岩温知道段将军在观察自己,紧张的呼吸都乱了,肢体也僵硬的失去了控制。"
段提沙长久的注视了岩温,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探过头去,在黑小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就向门外走去。
岩温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是被段提沙的嘴唇灼伤了。
他怕段提沙,他被段提沙的吻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