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从未有过真正正常的生活,父亲活着时,我每天就是想法子避开家人,或是设法从别人那里寻求庇护。然后就是独自在国外念书的日子,我曾对它寄予很大期望,可是我刚到那里不久便开始筹划打架的事qíng,最终也因此而被迫回国。至于和苏雅闻与苏华志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提也罢。我自知是个无能的人,对于自己谋生这点,我是毫无信心的。而且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我被维克多禁锢了。
想要和他和平共处,需要一点技巧。对于他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我有很多办法哄他为我做事,如果他不发疯的话。不过我总是感觉他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失控,这也是我对他不敢造次的原因。
他qiáng壮的像个野shòu……
想到这里我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房门很大声的被推开了,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是维克多。他只穿了一条睡裤,赤luǒ着惨白的上身,开门后又迅速的捂住眼睛仓皇退了出去。我连忙关好窗子,拉上窗帘:“好了,维克多,你进来吧!”
他在走廊里说:“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所以开始找你。现在没事了,我去洗漱。”
“哦,好的。”我松了口气。看看表,决定下楼坐坐。
经过维克多的卧室时我听到了他在里面说话的声音。我好奇的在他门口停了下来,门是锁着的,声音听的也很不真切,他应该是在打电话,是和他的家人吗?我把耳朵小心的贴在门上。
“我知道,我没有弄伤他……”
“嗯……嗯,我现在觉得很开心,不想回去了……”
“没有,没有人找他。不过那天看到他的一个什么叔叔……”
“知道。我会听话的……可是爸爸,就算他家里人来找他的话,我也不放他走……不不不,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好啊……再见爸爸!”
我反弹似的把迅速站直,然后轻轻的走开。坐在楼下餐桌旁的椅子上,我开始发呆。
好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怪不得顾成宾极力挽留我住下,自己却又迅速走掉,原来是想把我留给他的儿子做玩伴。
他看起来那么善良,可是也不把我当人看。
鬼影一样的维克多原来有个这样宠他的父亲啊。
我俯在餐桌上,觉得很失望。后来,又很绝望。
“博兰!你饿了吗?”维克多不知何时下了楼,他一边问一边走了过来。楼下的窗帘是单层的,他得带着墨镜遮光。所以我抬头看他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眼神。
“没有,只是坐一会儿。”我极力掩饰自己qíng绪的异样。
他弯下腰把脸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我:“你看起来好像很累。是不是睡得不好。”
“是啊,你抱的我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呢。”我无意识的回答他,目光划过他的脸,他有着浓重的眉毛,笔直的鼻子,失血的薄唇。他的皮肤上连一个斑点都没有。只是白,白的下面是粉色。其实这样的肤色很可怕的。那粉色,是面部肌ròu的颜色吗?
我打了个冷战。
“我喜欢抱着你睡觉,不过我今晚会注意,不会影响你休息的。你--------你真的没事吗?”他似乎看出我神色有异。
“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我去厨房看张妈有没有做完。你等一下。”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里很难受。我和他年龄相近,家世相仿,如果不是父亲冷落我,我怎么会沦落到要被苏雅闻欺侮,看苏华志的脸色吃饭。从小到大,别人看我是生在豪门,其实家中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恨死苏家的人了。
早饭很快被端了上来,趁着我们吃饭的时候,女仆上楼迅速的打扫通风,我吃完后等了一会儿,楼上还没收拾完,对面的维克多不时的抬头看看我,嘴巴却一直安静的大嚼着。我无所事事,便戏谑的问他:“维克多,你怎么这么能吃?”
他表现的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这样……别人不像我吃这么多东西吗?”
“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能吃的。”我平静的盯着他说。
他不自然的在座位上动了动:“那……吃的多不好吗?”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尽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对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