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凭什么撕咬活吞人家呢?这事qíng也算是双方自愿,关孟纲算不得用qiáng。
把打火机扔回到关孟纲面前,小海棠失控似的全身颤抖。关孟纲撩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个雏儿,没经过这种场面。
慢悠悠地吸完这一根香烟,他一掀被子躺了下去:“行了,我不bī你了,过来睡吧!”
小海棠静静地向后瑟缩,一直退到了chuáng尾。关孟纲看了她这个举动,忍不住笑问:“怕我占你便宜啊?用不用我再给你立个牌坊?”
小海棠不言不语,掀起被子一角搭在身上,蜷成一团躺下去了。
关孟纲拿起旁边的枕头,用力向她丢去。他真是觉得小海棠不错,男人都怂成那样了,她还一门心思地供着对方吃软饭。这女人很靠得住,要是他的老婆就好了。
如此过了一夜,翌日清晨关孟纲睁开眼睛,发现小海棠已经穿戴整齐,一张脸寡白的,气色十分不好。
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他欠起身来,睡眼朦胧地问道:“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小海棠抬眼看向了他,眼神很锐利,让人想起饥饿的野shòu:“你说过今天要给我货物的。”
关孟纲笑了,向后一仰躺了回去:“你放心,我不食言。你那点东西,对我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看见市场门口那辆卡车了吗?嘿嘿,我的!”
关孟纲在距离批发市场不远处,有个地下货栈。吃过早饭之后,他把小海棠 领过去,让她自己随便挑拣,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小海棠不客气,一手拎着一只布口袋,另一只手选那小瓶的雪花膏,一瓶接一瓶地往口袋里扔。除了昂贵的化妆品,毛巾铁钉扳手螺丝刀,她也全要。最后将一打袜子塞进口袋fèng隙里,她蹲下来,费力地将口袋拎手打成死结。这时,口袋已经成了个大包袱,饱满得快要爆炸。
货比钱qiáng,有了钱,也是要拿来买货去卖的,况且关孟纲又能给自己多少钱?关孟纲不是冤大头,对他狮子大开口,想必是行不通的。
“有困难,就再来找我。”关孟纲难得地严肃了面容,拦在小海棠面前嘱咐道,“别以为你有法宝,从此两腿一张就能来钱。少和别的男人狗扯羊皮,要是有了困难,就还来找我。”
小海棠不看他,捧着大布口袋向外走去。经过昨夜那一场,她现在觉得自己铜皮铁骨的,似乎是什么都不怕了,都不在乎了。钱才是最重要的,她立下决心,要挣多多的钱,再也不受钱的压迫,钱的屈rǔ!
乘坐长途汽车出了城,小海棠经过漫长的颠簸,最后终于回到了家中。
凌云志迎了出来,gān净的脸上带着惊喜。小海棠刚把怀里的大布口袋放下去,就被他搂到怀里拥抱了一下。
“总算回来了。”他斯斯文文地笑道,表qíng很欣喜天真,“等死我了!”
小海棠扯了扯嘴角,极力也想露出笑容:“没想到昨天会有空袭,警报解除得太晚,我没赶上回来的汽车。”
凌云志没有多问小海棠是否辛苦,而是把她扯到里间房内,指着桌上高高一叠簿子说道:“小海棠,我找了份差使,多少也能赚一点钱了!”
小海棠疲惫地问道:“差使?什么差使?”
凌云志很满足地笑道:“算是个抄写员吧!是李教授介绍来的工作,李教授说我的字还算不错。”
李教授一家乃是凌家的邻居,小海棠也听对方提起过这种工作——薪酬是很微薄的,无非是聊胜于无罢了。
勉qiáng对着凌云志笑了笑,她低声说道:“云志,昨夜睡得不好,今天车上人又很多。我累极了,想躺一躺。”
凌云志连忙走到chuáng前,弯腰拍了拍枕头。而小海棠走到chuáng边坐下来,忽然又可怜兮兮地说道:“云志,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凌云志扭头看了看窗前桌上那一叠簿子,犹豫一下,随即笑道:“好,我陪你。”
小海棠依偎在凌云志的怀里,呼吸着凌云志的气息,抬手摸上凌云志的面庞,触感温凉而又光滑。凌云志皮肤好,又白又细的,天生就是个小白脸的胚子,可是又做不成小白脸,因为一身的少爷脾气,从小到大被人伺候惯了,不会去对别人讨好凑趣。回想起天津岁月,那时的凌云志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多么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