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佐藤身后窄巷子里就有一家,像是新开的。秦星河他们以前都没见过。
进去一看,刚好饭点,人还挺多,环境也不错。
石大勇当即拍板:“就这家了!”
服务员清一色二十几岁的姑娘,老远见秦星河进门使劲儿拿眼睛瞅。
秦星河不动声色拉过黑子挡着。
四个人落了座,点了几个菜,石大勇和王佐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喊服务员拿啤酒。
服务员问:“几瓶?”
秦星河一般不喝,黑子勉强能喝点,剩下的只有他俩。王佐藤刚想说话,秦星河却道:“四瓶。”
“河子今天怎么还喝酒了?”石大勇觉得奇怪。以前为了让秦星河喝酒哥们几个差点就用强的了,今天不打算逼他他还主动喝起来了?
秦星河笑而不语。我不喝酒还当我真不会喝酒呢?
服务员拿来了酒。石大勇挨个儿倒过去。菜开始上了,四个人碰杯,黑子笑:“河子喝不了别勉强,喊声哥哥,帮你解决。”
秦星河看了他一眼,一口把酒闷了,道:“喊爷爷。”
王佐藤和石大勇都鼓掌。
几个人越吃越嗨,东南西北瞎聊胡扯,加上秦星河肯喝,四瓶酒早就光了。石大勇又叫了两瓶。
酒劲上来挡都挡不住,黑子酒量不大,这会子早趴桌上了。王佐藤脸红得跟国旗似的,还在跟石大勇拼酒。
拼到最后,石大勇往边上一瞥,秦星河已经不见了。
秦星河也不知道自己今儿怎么了,不想讲话,就想一个劲地喝酒,喝到最后杯子里是酒是茶都分不清,又嫌热,想出去吹风。
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顾倾野。
在对面的一家书店,低着头翻书。
秦星河借着酒劲壮胆,一阵风一样追了过去。
顾倾野正挑着辅导书呢,一抬头就见秦星河倚在书店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挑好了没!”秦星河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书店不大,老板笑着问顾倾野:“你弟弟?”
顾倾野递给老板两本书,没说什么。
老板装好,找了零,目送他们离开,自言自语道:“兄弟俩都帅。”
“找我有事?”出了书店,顾倾野问。
秦星河跟在他后头,走路都晃荡。顾倾野刚一回头秦星河就撞了上来。
一股酒气。
顾倾野眉头皱了皱,谁知秦星河抢先说:“别教育我。”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叛逆,顾倾野也是这么过来的,本来就没打算教育。
他轻描淡写道:“以后别喝了。”说罢就要走。
该回去写教案了。一中的规矩,新来的老师,必须得有一份完整的详案,为了这教案顾倾野这几天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他都想直接让陶飞宇寄一本现成的过来了。
“我下次还喝!”秦星河梗着脖子道。
顾倾野看了他一眼。
“见你一次喝一次,”秦星河攀住顾倾野胳膊,头往他肩上搁,“你信不信?”
顾倾野没理他,任他攀着,掏手机打车。
“你特么到底信不信啊?”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秦星河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
十分钟后车来了,顾倾野一把把秦星河塞进去。期间秦星河还拽着他胳膊死活不撒手。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一路上秦星河嘀嘀咕咕,闹得顾倾野太阳穴突突地疼。
“有,”顾倾野疲倦地揉着眉心。
“什么?”秦星河兴奋地把脸凑过去。
“明天中午来我办公室,给我把物理书上今天讲的绪论部分抄五遍。”
☆、认命
秦星河忽然把头埋进顾倾野的颈窝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带着酒气的呼吸燥得顾倾野一阵滚烫。
秦星河闷着脸,闻着他衣料独特的皂角味,手挺不安分地在他腰际摩挲着,偏偏还瓮声瓮气道:“咱能别这么说话么?”
顾倾野把他脸推开。摇下车窗,顿时狭小的空间里一股凉风裹挟着热气流动。把所有躁动不安的分子都带走了。稍稍平静了些,再转头,秦星河已经仰着脖子睡着了。
风拂过偏长的刘海,微微摆动着,少年该有的气息和那坚'挺的鼻梁,线条流畅的下巴,时不时滚动着的喉结,随着路边乍起的灯光,映入了顾倾野的眼里,翩然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