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郑母点头认同了郑夏缶所说的话,接着话茬继续说道,“记得他小的时候,不管哭得有多厉害,只要一瞧见小修,这声儿立马就收了。”
“哦?”曹御修听此,扭过头看向郑尚行,他倒是不知道自个儿还有诸如大灰láng一般的威信。
不过当他瞧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的表qíng时,便不再指望能听到什么像样的解释了。
“有么?”郑尚行费力地回忆道,“我怎么没这印象?”
郑母点头,不悦道,“不信你问问其他人,我还能唬你不成。”
郑父和郑夏缶忙不迭地跟着点起了脑袋。
郑尚行又花费了十来秒钟回忆了一番,依旧啥印象都没有,索xing摆摆手,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咱们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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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章 …
晚餐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地倒也不算扰人。
最近的天气似乎有点儿反复无常,yīn沉的天气持续了好些日子,就在大家已经做好迎接小中大雨后,它突然神经质地放了个大晴天,然后又在看起来就是晴天的日子里突然转yīn——曹御修还记得昨天天气预报时电视机里那姑娘说今天是晴天来着。
总觉得这大起大落的脾气和某人近期的反应有些相似。
曹御修这么想着,顺便斜眼瞧了眼旁边几乎快将脸沉进碗里的郑尚行。
很难想象有人会为了当初那么一句没什么分量的承诺拼命到这种程度,明明“记住”就已经很难了。他一直介意的也仅仅是对方是否“遗忘”,在他看来,能不能记住是一种态度,而能不能完成则是关乎实力,而他对连八百字的作文都能头疼上一宿的某人则完全不报以实力上的希望——虽然在内心深处可能不自觉地抱持着某种不怎么理智的期待。
不过事实显而易见。
郑尚行似乎实在困得不行,饭也仅仅扒了一半就去囫囵地冲了个澡,早早地爬上了chuáng。
雨依旧下个没完,没有丝毫终止的意思。
曹御修家在隔壁,全力冲刺的话连十秒钟都用不到,只是无奈于郑母热qíng过了头,一个劲儿地将其留在家中,理由竟然是担心自家二儿子半夜发神经而没人克制得住。
——似乎没必要。
当然,他绝不可能和郑母这么说,毕竟要将事qíng的始末从头到尾解释一遍是件相当吃力的事儿。
洗完澡后,曹御修穿着郑母从郑夏缶那儿拿来的睡衣走进郑尚行的房间——至于为什么是他的房间……郑母和郑父一间,谁敢打扰夫妻?
郑夏缶和他媳妇儿一间,理由同上。
书房一间,不过只有桌椅没有chuáng铺。
而厨房厕所之类的地方只要稍微有点儿智商的人都明白它们不是拿来睡觉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郑尚行的屋子了。
他推门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郑尚行卷着被子打了个圈,然后呈“行走中的‘大’字状”牢牢实实地占据chuáng铺的中央地带。
曹御修无奈地扯开嘴角,走到chuáng沿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窗外的雨隐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偶尔会有几滴雨点拍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屋子里没开灯,仅有几缕从窗外街道路灯上传进来的光线供他视物,昏暗的橘huáng色光线沿着窗户的框架规规矩矩地在屋顶上折she出一个斜矩形的图案,这让曹御修总想动手在里面画点儿什么。
在他的右手边就是郑尚行的书架,书架最中间的那两层便是与他有关的所有杂志,漫画的,小说的,都有。
随手抽出其中的一本,翻开一瞧,接着并不怎么亮堂的光线,曹御修低着脑袋粗略地翻阅着,真巧,居然是出道作。
从现在的角度来看,那时候的画技确实生涩得要命,真亏当时居然还有杂志社肯录用这样的画稿。
合上漫画,曹御修将其重新放回书架,当看着那本载有自个儿出道漫画作品的杂志重新被放回去后,他的脑袋里莫名地闪现出一个问题。
当时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坚持走漫画家这一行业?虽然比起小说他更喜欢翻阅漫画,但也不至于会喜欢到为此付诸一生的地步吧?明明在从业之前,自个儿只有在闲到发慌的时候才偶尔涂涂鸦画画稿来着。
好像是因为什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