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道给当时的郑尚行带来了一定量的恐惧,怔了几秒之后他毅然决然地放大嗓门继续哭喊,并成功引来一位寻声而来的大婶儿。
大婶儿的母xing被郑尚行的鼻涕泡完全激发出来,她连忙跑上前,花了十来分钟询问郑尚行哭嚷的缘由未果后只能拉着某娃的小手一边哄一边朝着某娃的家走去。
期间郑尚行一直在哭,鼻涕也一直挂着。
两个人就快走到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郑尚行维持着一张惨到不行的脸扭头朝着声源处看去,邻居家的孩子。
大门不紧不慢地打开,邻居家的孩子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视线很轻易地就锁定在了郑尚行身上,盯着那张壮观的脸瞧了几秒之后挑了挑眉,之后顺手关上了大门。
老实说,郑尚行对自己的记忆力并没有什么自信,但是这个场景却记得特别清楚,他甚至能够清晰地体会到当时某人关上大门之后自己所产生的挫败感。
之后没多久,闻声而来的爹妈就从大婶儿手中接过郑尚行,估计是瞧见了自个儿熟悉的人,原先紧张的心qíng瞬间放松下来,郑尚行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些。
再后来,迷路似乎成了家常便饭,稍微走远一些就摸不着回家的道,尽管爹妈一个劲儿地教导不许独自外出不许独自外出不许独自外出……但郑尚行继续一意孤行地我行我素着。
老城区总是很热闹,在巷子里随便遇到个人都有九城可能是熟人,所以郑尚行每次迷路的时间都不会持续太久,当然他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门儿也是吸引好心人甲乙丙丁的重要因素。
每次别人领着哭闹的郑尚行回家时,曹御修总会出来看上那么一眼,时间总不会太长,有的时候懒得开门,就凑到窗边儿上看。郑尚行也逐渐养成了习惯,每次哭着回家的时候总能听到邻居家开门的声音,有一次没听到声儿还觉得特反常,特意停下脚步看向邻居家的大门,没瞧见有什么动静,不过倒是在窗户上瞧见某人的那张脸。
没记错的话,那是郑尚行第一次瞧见曹御修笑,那种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很淡的笑。
一时间,郑尚行qíng不自禁地止住了哭声。
(2)
被某人一脑袋撞醒的时候,chuáng边闹钟的时针刚指向数字九,曹御修捂着脑袋从被子里坐起身的时候正好融进了从窗外she入的阳光内,这种一点儿都不知道含蓄的光线让刚睁开眼睛的曹御修不自觉地眯上了眼。
被撞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疼,曹御修低下脑袋瞟向chuáng上的另外一位仁兄,占了大半位置不说还一个劲儿地藏头露尾,脑袋钻得只剩一小撮黑毛,脚丫子倒是大大方方里晾在外面。
睡相还真是糟糕得没救了。
曹御修拽着被子将某人露在被子外面的那撮头发彻底覆盖住后便下了chuáng,没走几步就瞧见某人外露的双脚相互蹭了蹭,之后慢腾腾地缩进了被子里,整个人团成了一团。
踩着拖鞋走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后,曹御修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又打开电视,一边听着里面大片大片的广告词一边煮起了粥。
不知何时隔壁的小子已经彻底侵入了他的生活,刚开始只是偶尔住个一两天,后来慢慢地就将主要窝点设在了这边,除了上课吃饭外,郑尚行的大半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搞定他爹妈的。曹御修伏在桌上画图的时候他就占着一边儿的电脑码字,噼里啪啦一通狂敲,完全不介意自己是否打扰到了别人,这让平时习惯了在安静的工作环境里工作的老曹有点儿吃不消,不过却一点儿也没有驱赶的意思。
打了个哈欠,曹御修端着茶杯坐上沙发,刚拿着遥控器准备换台,一边儿的手机居然响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出一个相当不得了的人名。
接听之后曹御修酝酿良久,刚打算开口,那边人似乎已经没了耐心,开口道,“……我说儿子啊,你到底是从神恶魔时候养成的这种坏习惯?”
“家教问题。”
“作为成年人,你好意思将自己的过失归集到家教身上?”
“成年之前就这样了,所以是家教问题。”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叹息,“最近怎么样?”
“不错。”
“郑家那小子呢?”
“不错。”曹御修刚回答完,顿了顿后又出声道,“你问哪个?”他的脑袋里反应的第一号人物便是郑尚行,之后才想起来郑家有俩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