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手里的糙图解决完毕,曹御修捏了捏有些酸胀的后颈,起身将画稿全部扫描进电脑,成功发送给某个邮箱后,这才轻声松了口气,扭头瞥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居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走出工作室,曹御修一眼就瞧见客厅里那台苦命的电视机居然还在辛勤地工作中,他不禁挑了挑眉,从厨房倒了杯水后直接走向电视机。
随着屏幕色彩的变换,整个客厅里的光线也不住地发生着变化,曹御修低头俯视着缩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看着被电视机的亮光照亮的那张脸,果然,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比较有欣赏价值。
曹御修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而后伸脚轻轻踹了踹沙发上那人的小腿。那人蹬了蹬腿,眉头不自觉地蹙着,顺道又换了个睡姿——只是曹御修家的沙发终究还是不适合进行太大幅度的翻滚动作,所以那人毫不意外地翻过沙发的边缘,直接落地。
“——谁!!!”郑尚行怒气冲冲地从地上发起来,手掌恶狠狠地撑着茶几。
“你谁?”曹御修端着茶杯坐上沙发,靠着靠枕翘起二郎腿,拿起遥控器挨个儿换起了电视频道。
郑尚行瞧见曹御修后松了口气,撑着茶几站起身,一屁股坐到后者身边,“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是来抢奶酒的猴子之一呢。”
曹御修斜眼看向自家恋人,明显等着后续的解释。
“那什么我做了个梦,梦见自个儿受命守护森林里唯一一瓶奶酒,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冒出一大堆猴子要来抢酒——是不是沙发太硬了,要不怎么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曹御修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嫌硬就别睡,滚回自己chuáng上趴着。”
“趴不成,现在家里热闹着呢,爹妈的几个牌友来家里玩,客厅里开了俩麻将桌,哗啦啦的吵死个人了!要是睡在那种噪音下面,指不准直接神经衰弱了。”敲了敲仍旧有些混沌的脑袋,“我饿了,你这儿有什么吃的么。”
“冰箱里,自己翻去。”
似乎早已经过了新闻的时间段,曹御修来来回回翻了一轮也只翻出一个新闻节目,认命地放下遥控器,他扭过头对着正在冰箱面前翻腾的郑尚行说道,“拿一个给我。”
“给你拿条米糕?”
“嗯。”
“偶尔也吃点其他东西啊,总是吃这玩意儿你腻不腻歪。”郑尚行关上冰箱门,拿着两条米糕走回沙发,将其中一个丢给曹御修,顺手拆开自己手上的那份,送到嘴边咬上一口,刚嚼没几下,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不喜欢吃就别吃。”曹御修斜了他一眼。
“这东西甜得好恶心……”郑尚行的脸皱成一团,努力嚼了几口后,艰难地将口中之物吞咽下去,“甜度真要命。”他吧唧吧唧嘴,走上前,硬是将自己塞进曹御修的怀里,两手压着后者的脑袋,“求个救!”说着直接凑上嘴。
曹御修被亲得猝不及防,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从短暂的愣神中拿回主导权,片刻之后,郑尚行只能晕乎乎地跟着曹御修的节奏走。
俩人正亲得火热,一声断断续续的手机铃声传进俩人的耳朵里,郑尚行纯当没听见,该gān嘛gān嘛,而曹御修却不能无动于衷,他伸手勾住郑尚行的后领将其拉开,起身走向工作室,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接通。
打来电话的是与曹御修合作许久的漫画杂志社,说是已经收到曹御修发过去的漫画糙稿,需要修改的地方已经在回复中注明。说完这些,电话那头的人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明明前一秒还那么gān练。
曹御修细细地叹了口气,“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们并不是想否定你在漫画上的才华,人物很漂亮,气氛也烘托得很好,只是qíng节上……其实你的漫画不是没有qíng节,只是在风格上不符合现代的少女漫画,主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尝试一下其他类型的漫画,否则我们实在……”
曹御修沉默了几秒,“如果我仍旧坚持画少女漫画……是不是我们的合作关系只能维持到现在的连载作品结束?”
对方看起来很是为难,偶尔从喉间挤出几个单音节,却总是无法连成完整的短语,最后像是放弃了解释一般,轻声说了“是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