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雷德凯的回答平静而疏远。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句话礼扬放在心里没说出来,他熟练地把盛好的米粥端到雷德凯面前。
“礼扬,你别这样。”雷德凯垂下眼帘看著眼前这碗冒著热气的白米粥。
“我怎麽样了?”礼扬以为他指的是为他盛粥的事,於是又故意似地为他摆上筷子。
“你让我走吧。”
礼扬把几碟小菜放到他面前,笑了笑,说:“我刚刚想到一个好主意。你说你不爱我,那我就关著你,除非你爱上我,否则就这样把你锁在屋里。”
雷德凯不由端详他的脸,想分辨他是否在开玩笑,可结果让他心惊,礼扬说的是真的。
礼扬接著往下说:“既然要关,就要做得辙底,看来得把电话线截了──对了,网线也要切断──”
雷德凯猛地站起来,可礼扬却更快一步,在他走到电话跟前时,拿过水果刀一割,电话线断了。雷德凯又转向书房,当然,双腿健在的礼扬速度比他快多了,同样是轻轻一割,与外界的最後一个联系方式,也断了。
雷德凯怔怔地看著做完这一切後放下水果刀,站起来拍拍手,整理衣服的礼扬,无法自恃地後退一步,再一步……礼扬以为他会进客厅,可他却是转身走进了卧室。微微蹙眉後,礼扬大吃一惊,冲过去时,雷德凯已经把握时机把卧室门反锁了。
礼扬的手机放在卧室里!
死劲推了几下门,打不开!礼扬迅速冷静下来後,想到了开锁的钥匙,他记得是坐在电视柜下面,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可等他用钥匙打开门後,只看到雷德凯站在chuáng头柜前,握著手机在发呆,看样子并没有把电话打出去。
是的,在雷德凯把手机拿在手里要打出去的时候,他迷茫了。他不知道要打给谁。打给家人,让他们担心吗?打给文清,可他已经换号码。打给警察,让礼扬变成一个劫持犯吗?
雷德凯在失神,直到礼扬冲过来一把夺去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墙上,碎成几块。雷德凯看著分体的手机,讷讷地说:“礼扬,何必呢?”
礼扬一直努力压抑的qíng绪在此刻爆发。
“没有什麽何必不何必!雷德凯,是你让我爱上你的,你怎麽可以从我身边逃掉。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第25章
“没有什麽何必不何必!雷德凯,是你让我爱上你的,你怎麽可以从我身边逃掉。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如果他不来,他就会这麽死去,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他来了,带领自己走出黑暗,一直搀扶畏缩无助的他,坚定而无声地给予自己勇气和重生的机会。现在,他为他爱了,为他而继续留下,他怎麽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他难道不明白,失去他,他又会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吗?
他已经是他的一切了啊!
礼扬几乎是在咆哮,白皙的颈上一根根青筋冒了出来。他没遇上过这样的场面,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众人捧在手里的明珠,只有他想或不想,从来没有人会拒绝他,而且是再三推拒。不管再如何爱著眼前这个人,心里的委屈是难免的,更多的是悲哀,悲哀,从没遇上这种事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雷德凯沈默地看他痛苦、无奈,看他失去冷静,像只受伤的小猫,呜咽著呜咽著,等待谁的垂怜。
“礼扬,不要轻易说爱,爱说多了会变得廉价。也请不要对我说这个字,我不值得你去爱。”
“什麽意思?”礼扬不懂。
雷德凯直视他的眼睛,说:“礼扬,你确定你爱的人,是我吗?”
“我当然能确定!”
“可你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叫得最多的人,是匡靖。”
“你也说了,那时候我意识不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那你为什麽只叫匡靖一个人的名字?”
礼扬答不上来,哑口无言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视力不好,尽管住进这间屋子後除了偶尔戴眼镜看书看报外,他很少会戴眼镜。但曾经长时间配戴眼镜的结果,是造成眼窝微微下陷,藏在眼窝之中的细长双眼,此刻透露让礼扬全然陌生的qiáng硬和肃穆。
“礼扬,你仍然爱著匡靖。”雷德凯平静地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