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在母亲家拐角等了一天一夜,等到她单独出门。她不想求别的,只要一年的学费……可是那个女人铁青着脸将秦依依拽到了自己的母亲家,然后告诉她,要钱没有。让她第二天快点走人。
秦依依望着那样的冷漠,终于寒了心。只在姥姥家住了一夜,她就走了。因为她不想给那位笑容慈祥的老人添麻烦。老人的清苦,她看在眼里。她实在想不出怎样的人,才能这样区别对待自己的孩子和父母。她不懂……临走前,姥姥塞给她一千块钱,并告诉她:生活再困难,也不要去怨恨。
所以,她真的没有怨恨。她只是一个假期打了四份工,挣够了学费。然后开学前,将一千块钱还给了老人。
再后来,她从姥姥那儿听说了袁越的事。她曾远远看到的面容冷清却幸福的男孩,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就连表qíng,也带上了三分麻木,三分迷茫,然后像行尸走ròu,浑浑噩噩的过着孤单的日子。
秦依依很心疼。原来,他拥有她想要的一切:温暖的家,慈爱的父母,幸福,以及一切。可现在,他,只剩下自己。从那一刻起,秦依依就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弟弟幸福!
她跑去他常玩的游戏寻找他。无数次的偶遇后,她赖上了他。然后的然后,两人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袁越泪眼模糊地看着窗口那久久没用动作的身影。秦依依的语调很平静温和,仿佛她讲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他知道姥姥总是抱着一个女孩的照片叹气,直到大一那年的暑假,姥姥掏出了另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那个在游戏里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的云升满谷,那个在学校里上蹿下跳为他张罗一切的学姐,那个总是很霸道,其实却很温柔的秦依依——原来,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袁越微微仰起脸,望着窗口那模糊的人影。
秦依依的声音有些哽咽:“死孩子,大半晚上煽什么qíng,快给老娘滚上来!老娘都听见你电话里二楼杨大爷家小白的叫声了!”
打开房门将袁越让进来,秦依依瞅了瞅他有些láng狈的模样。
“袁袁,你到底怎么了?”
袁越看着面前有些柔弱的女孩,终于没忍住:“姐,你爱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他哭的声嘶力竭,仿佛这些年所有的伤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秦依依捧起他的脸,眼眸含泪,声音有些颤抖:“我可以爱你,可是袁袁,你能爱上姐姐吗?”
哭了一场,袁越坐在沙发的一角,愣愣地望着窗外有些泛红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秦依依端着水杯放在他面前:“袁袁,和楚西闹别扭了?”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qíng让这个弟弟难过成这副模样。
袁越转过头来,笑容苦涩:“姐,我和他分手了。”
秦依依皱紧眉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什么?”看袁越哭的这么伤心就知道,必然是那个渣伤了他。
袁越将头靠在秦依依肩膀上:“早上我去他宿舍,想和他解释清楚,然后看到他——跟别人滚chuáng单。”
秦依依有些勉qiáng地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袁越摇了摇头,“就算是误会我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姐,我累了,在他看来,他的任何一个朋友都比我重要。”他的眼神很空dòng,“上次qíng人节他没有回来,最后告诉我,他只是陪陆君之去了。那时我还有丝侥幸,觉得他只是重qíng义。”说完,眼泪默默地从脸颊划下,“姐,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不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秦依依已断断续续听出了事qíng的始末。
她轻柔地拍了拍袁越的肩膀:“袁袁,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别qiáng求。姐给你再介绍好的,姑娘小伙都行。”说完,他把袁越拉起来,“去,洗把脸,喝点稀饭,然后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姐带你出去走走。”
袁越有些木然的任由秦依依把他拉起身,洗漱吃饭,然后又躺到了chuáng上。
见袁越的呼吸变得平缓,秦依依的眼神变得yīn郁。擦,楚西你个渣!换好衣服,她轻手轻脚地出门,直接打车杀去楚西宿舍。
楚西一早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有些火大地打开门,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巴掌甩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