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动了一下,丁易移过视线望去时,看到因为疲惫而沉睡的人正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是感受到了身边的异样。
张岷的反应很冷静,尽管围在车外的人一身肃冷之气。他睁开眼睛后,只望了一眼窗外,又疲惫万分地阖上了眼,眼底下,黑色的yīn影很深,明显看得出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这样过分安静的张岷比外面笼罩着凝重气氛的人还要让丁易在意,也因为在意,在开车回来的途中,他意外地把车开得很慢,连在高速路上时速也不超过八十公里。一向很讨厌有人开车超越自己的他,今天极其有耐心的开慢车,任由一辆辆车子从后面超越。
只因为,担心只要开快一点,就会吵醒沉睡的人。
现在,看到张岷又睡了下去,丁易自他身上移开视线,无视车外一大帮一直朝他鞠躬的人,取出耳机戴上接着打开CD机然后整个身子埋进座椅里,闭上眼睛假寐。
耳机里传出的音乐是柔和的,但他们周围的qíng况却一分钟比一分钟凝重,因为丁易一直坐在车里没有任何举动,弯腰在外等候的人便也不敢有所举动,他们都维持着原样,一直等候、等候——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
寒风在他们身边chuī过,一直yīn暗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漫长的等候让弯腰站着的人衣服开始湿透,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动,连打个寒颤都没有。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丁易还是闭上眼睛听他的音乐,可是张岷不知何时已经张开眼睛,沉默不语地直视车外曲身沐浴在细雨中的所有人。
「jīng神好点了吗?」丁易摘下耳机,靠近张岷,伸手轻触他日渐消瘦的脸。
张岷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车外的人身上。
丁易跟着把视线移到车窗外,抿唇莫名笑了一下:「看来他们很欢迎你的加入呢!」知道丁易在说笑话,张岷自鼻间冷冷地哼了一声。
白痴都能感受到自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说什么欢迎,现在他出去搞不好会变成马蜂窝。
在车里持续坐了几个钟头,身体略有些僵硬,原本想转换一下坐姿让身体舒适一点,没想到却牵引出让他耻恨的记忆。
「怎么了?」
见他脸色变得铁青,丁易不由得轻声问,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一双手摀住脸皱紧眉痛苦地别过脸去。
「身体不舒服?还是……」丁易顿了下,目光闪过冷光,「毒瘾又发作了?」虽然近来张岷毒瘾发作的时间间隔变长了,但要想完全戒毒是很困难的事qíng,短期内更是不可能做得到,因此偶尔还会发作。
丁易想扳过他的脸看清楚,却被他用力甩开手:「别碰我!」张岷的眼睛一向是清澈的,但因为过度的劳累与伤害,此刻他眼睛泛着细细的血丝,几乎是贴近着看他的丁易清楚的看到了这些。
「你一定是太累了。」丁易没有像往常那样生气,收回手,他接着道:「我把外面的事qíng处理完后你就可以到chuáng上舒服地睡一觉了。」说完,丁易冷着脸推开车门走下车。
张岷看着丁易下车,当股间再次传来黏腻的热意时,他恨恨地咬着牙收起视线。
又不是预先就知道会在外面做那种事qíng的,当然不可能事先把套子准备好,但丁易又该死的喜欢把那东西she在自己的身体里,造成了现在这种——让他恨不得撕裂始作俑者的局面。
……可恶,现在回想起来,跟他做这种事qíng时的丁易,好像从来都不用套子。难不成这是他的习惯,做这件事从不用那种东西?该死的,他就不怕他那里烂掉!
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张岷抱住头痛苦的呻吟了下。
可恶可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居然在想这种恶心的事qíng?他搞不好等一下会死在这里啊!
没错,虽然没有与站在车外的那些人照面,但自他们挡在车外又散发出的杀意来看,他们想杀人,杀的是坐在车里的某人。
那个人不可能会是丁易,那么自然就是他了。
等到张岷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时,一脸冰冷的丁易已经立于那帮堵在大门前的人面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丁易双手cha进风衣的口袋里,冷声问道。
在贺敬谦渐渐抬起了弯了近三、四个钟头的上身的时刻,一群黑衣大汉猛冲向丁易开回来的车子,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打开车门把坐在车上的张岷硬拽下车,死死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