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站在门口,等祁崎穿一身铁灰色韩版西装出来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得盯着人看。
他承认,呆在祁崎身边越久,越能明白什么叫“祁总的颜值能撑起整栋楼”。同时,祁崎又让他想起初中英语老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衣服都不带重样的。
祁崎板起脸:“有什么问题?”
最近面对胡涂时他常常这样,面上很凶,心里却很忐忑,怕他谈起那天说漏嘴的事。还好那天之后胡涂没再吵着要辞职,也没谈起什么奇怪的话题。
胡涂立正,发自内心赞叹:“祁总今天也很骚。”
“……”
祁崎想骂人。
老王将两人送到半岛餐厅后驱车离开,胡涂下车,刚想进入金碧辉煌的大门,穿红色制服的门童还来不及弯腰欢迎,祁崎一把揪住后领将人往回拽。
胡涂一脸问号,回头。
祁崎抬起手腕指指表盘:“还差一刻钟。”
胡涂理所当然道:“进去坐着等啊。”
祁崎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大厅,固执地拒绝:“就在门口等。”
胡涂无奈,即使很想坐沙发吹空调,但总裁坚持等在外面,他总不能把人丢外面自己先进去。
两人蹲在花坛边,吸着来来往往高档轿车的尾气。胡涂惊讶祁崎这么龟毛的人竟然忍得下来。
盛夏的夜晚气温依旧高,祁崎身着正装,无法避免会出汗。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最后没办法,他抽出胸前口袋里折叠精致的淡粉色方巾,擦擦额头。
胡涂早已悄悄拉开后背衬衫下摆,偷偷扇风。转头见祁崎这样,他心情复杂:“祁总,进去等吧,坐大厅里比蹲这里舒服。”
祁崎瞪他:“闭嘴!你这个不懂矜持是什么的人。”
“......”
胡涂内心咆哮:“谈个生意,要毛的矜持!”
“祁总,”胡涂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往旁边挪挪换个姿势蹲,腿实在有点麻,“你高兴就好。”
他可以体会祁崎的心情,却无法强迫自己赞同。
就算想在对手面前故作矜持,表现出对这次合作案一点都不care的样子,为什么不换个像样的地方消磨时间?比如位于他们左手边不到一百米的星巴克。
在花坛边蹲着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如同看智障一样的眼神就很矜持了吗!
祁崎伸手,看向腕上银光灿灿的18K白金朗格萨克森,七点刚过两分钟。对旁边的胡涂比出向前的手势,他站起来:“走,我们进去。”
胡涂连忙跟在他后面,一边将衬衫下摆掩进裤腰带里。
门童为他们拉开镶金边的玻璃门,祁崎昂头挺胸,步入大堂。这一整幢楼都是半岛旗下产业,一二楼是餐厅,三楼往上提供酒店服务。
转进餐厅前,祁崎停下,招胡涂过来:“看看还有哪里不完美。”
“......”
这问法就自恋得不似常人。
胡涂接过他手上的方巾,在他额角擦了擦,又抬手调整他领带的位置,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遍,双手竖起大拇指:“完美。”
两这看似亲昵的一幕吸引了不少目光。一直盯着入口处等人的晋冬自然也没错过。他低头,将叉子换到刀具的右边,掩去某些情绪。
再抬头时,又是一脸的温文尔雅,而祁崎已经站在桌前了,后面跟着助理。
晋冬浅笑着起身,伸出手:“祁总,幸会。”
祁崎跟他握手,面若冰霜:“不好意思迟到了,晚高峰路上堵车。”
胡涂心底佩服,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大王就是他。
晋冬突然笑而不语,是那种看到令人喜悦的事物时发自内心的笑。
胡涂晃了下神,这才看清,晋冬其实非常惊艳,笑起来有种腻死人不偿命的魅力。
“辛苦了,能来就好。”
晋冬又跟胡涂握手,三人才落座。
坐下来后,胡涂趁祁崎看菜单的时候打量四周环境。
这家餐厅屋顶很高,中间垂下华丽而复杂的水晶吊灯,四周墙壁是暗沉的黄色,上面挂着抽象派油画,一张张圆桌错落有致地摆放,蒙着白布,每张桌子上都散落地放着烛台、花瓶和香槟桶。今天花瓶里的花是鸢尾。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身着正装和晚礼服,坐在桌旁低声细语。也不知是这里的景在衬托人,还是人在装饰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