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飞机?”注视了我好一会,他问。
“嗯。”我笑著点点头。
“怪不得。”他一脸了然。
我羞赧的搔搔头,对他说:“我还是头一回去外地的土包子呢!”
“土包子到不会……”
“咦?”
“土包子才不会坐头等舱呢。”他顿了一下,接而又道,“也坐不起头等舱。”
“头等舱?”我皱起眉头,“很贵麽,一般人坐不起麽?”
我这麽一问他反到惊讶了:“你买机票你难道不知道价钱?”
“不,机票是人家给我的。”我解释。
“原来是这样。”中年男子一脸恍然。
“可以告诉我,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我指了指我所坐的椅子,“花多少钱才能坐啊?”
他扬了扬眉毛,说了一个数字,我顿时全身发软,手脚冰冷的倒在椅子上。
中年男子一脸好玩的看著我的反应。
“不知道能不能退票……要不,也可以换个便宜点的位置啊?”我喃喃自语。
听到的中年男子彻底粉碎了我小小的希望之光,“就算可以退也能换,都不能要回钱了。”
“啊──”我禁不住呻吟一声。
见状,中年男子笑著安慰我:“别担心这些事qíng啦,反正机票是人家给的,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就可以了。”
话虽这麽说,但花这麽多钱坐这个位置,我会坐不安稳的。
早就承袭了父母节俭脾xing的我对花不必要的钱这样的事qíng,一点也不喜欢。
不过,既然都这样了,说什麽都没用,坐就坐吧。
再说,逐野买得起这样的机票,说明他不会在乎这些钱的,尽管,这些钱等於是我当教师时的十年工资──不行,见到了逐野得跟他说一下,绝对不可以再做这麽làng费的事qíng了,钱多也不是这样子花的!
在飞机上,这位姓郑的中年男子告诉了我不少事,譬如怎样系安全带,飞机起飞时最好咀嚼一些东西,不然耳朵会耳鸣、涨痛或头昏什麽的。
不到三个小时候的相处,我跟他已然成了一对忘年之jiāo,相谈甚欢,我知道他在我们都要去的那个城市经营一家小公司,这次是到我的家乡去商谈一笔生意的。
下了飞机,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我有事了可以去找他,然後他就离开了。
逐野说过他今天有事忙,不能来接我,不过他叫人接我,出了机场看到举著我名字的牌子上去攀谈就可以了,他会带我到逐野住的地方去的。
果然,一出机场,我就看到有人举著写著我名字的牌子立在不远处,我微微一笑,向那个人走去。
看到我走过去,举著牌子的人明显的呆了下。
我冲他笑笑,顺便打量了下他。是一个穿西服打领带,面容白净,斯斯文文的男子,带著副无框眼镜,显得有些书卷气。不过他的眼睛泛著锐利的光芒,看著人的时候,让人有种心思全给瞧去的透明感。
“你是丰先生的哥哥?”他困惑地抬了抬下滑的眼镜。
“对。”我用力点头,“我就是丰逐野的哥哥。”
会出现这种反应并不奇怪,因为我跟逐野压根不相像,甚至,天差地别。
要是我们长得像──那才有鬼。
“你跟丰先生一点也不像。”他轻语。
“哈哈。别人都这麽说。”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我跟逐野没有血缘关系。
他也没有说下去,看了我一眼後,他问:“那,你没有行李?”
“有啊。”我回答,一边提了提手,手边空空如也的感觉让我一愣,“咦?啊!对了,我的行李托运了──”
回过神来,我大叫一声,惊起了周围不少人注意。
我的行为让他责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我不好意思的冲他咧嘴一笑。
“是不是觉得我跟逐野相差很大,没办法啦,我一向这样子。逐野老说我迷迷糊糊的,嘿嘿。”
“嗯。”他从喉咙里吐出一声,然後说,“那先去取行李吧。”
“哦。”我点点头,然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疑惑的看著我,我搔搔头,不好意思地问他:“那个……去哪里要回行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