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北齐洛露出只在父亲面前才会袒呈的脆弱,“爸,我只这麽告诉你,我对邵勋的感qíng,就跟你爱著妈那样。”
“他是男人!”北齐文滔难得地用颇为激动的语调说话。
北齐洛苦笑一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男人跟男人,是不能够相爱的!”
“这主要看,你们是怎麽看待这件事了。”
迎向儿子清澈坚定的目光,北齐文滔的目光有些冷,胸口起伏得有些明显,这时候,才让人感觉他像个人,而不是个冰冷的雕像。
过了将近半分锺,终於比方才还冷静一些的北齐文滔淡漠地道:“江管家在两个多锺头前就回来了,你知道这之前他在做什麽吗?”
明白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这麽说,也正是如此,北齐洛心中闪过qiáng烈地不安:“难不成你对邵勋……”
看著儿子蓦地铁青的脸色,北齐文滔犀利的目光中,露出微微的无奈。
儿子的姓格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能够让一向冷静的他有这麽激动的神qíng,可见,那个邵勋於他心中的地位。
“我没有对他做什麽很过分的事,你大可以放心。”顿了顿,北齐文滔才接著说道,“我叫江管家给了他一百多万,叫他离开你。他拿了钱後,就走了。”
“不可能!”北齐洛霍地由座位上站起来,
“邵勋不是这种人!”
“不管他在你心中是什麽地位,但事实是,他的确拿了我给他的一百多万,离开了。”北齐文滔静静地向他阐述。
北齐文滔说完後,
猜测北齐洛一定会bào跳如雷,
指责他在欺骗他,然而完全出乎他预料的,他的儿子只是一言不发地凝视他。
他安静的模样,让北齐文滔心中一沈。
“爸。”北齐洛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平淡地让人心惊,“如果邵勋真的拿了那些钱离开,不是因为他想要,而是你向他施压了。”
北齐文滔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目光静静投放於桌上的一盏银制的菁致烛台上。
“爸,你这麽做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就算你反对,也会先试著向我沟通,从小到大,你在我心里都是晓明大义,让我敬重的好父亲──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背著我做这种事。”
深深看了一眼沈默不语的父亲,北齐洛转过身。
“上一次邵勋从我身边逃开时,我把他找回来了。这次,不管他在哪里,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会把他找回来。你能把他从我身边推开,但你阻止不了我向他跑过去吧。”
带著苦涩地冷冷一笑,北齐洛扭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一直望向别处的深色眼睛终於移向儿子越走越远的身影,於心中,儿子虽沈静,却穿透撕心裂肺的低语让他失去冷静的有些慌乱。
快要消失於自己眼前的儿子的背影,看起来是那麽哀伤,又那麽倔qiáng。北齐文滔闭上眼,脑中蓦地闪过儿子走之前留下的绝裂的目光,他猛地张开眼。
“等一下!”
他坐於椅子上,突然大喝一声。北齐洛虽然停下了脚,却没回过头。
“我,可以告诉你邵勋在哪里。”深吸一口气,北齐文滔直视前方没有去看北齐洛投she过来的不可思议眼神,“也不会再阻止你跟他在一起──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立於不远处的北齐洛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父亲把话说下去。
“那个条件就是,你必须得娶一个妻子!”
第5章
到法国的一座港口城市蒙波利埃里住下已经快半个月了,在国外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又一点也不懂法语,邵勋可谓是天天蹲在北齐文滔为他与妹妹安置的一幢两屋小楼房里。
跟不懂法语的哥哥不同,曾经在法国游学过一段时间的邵佳惠法语还算颇为流利,能够自如的与当地人jiāo流。因此,购买生活用品之类的事qíng,基本都是她在做,邵勋只是偶尔去帮忙抬东西。
但是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邵佳惠便通过中国驻当地的一些华语机构,为兄长找到了一位在本地高中任华语老师的华裔教师担当他法语老师。一周六节课,教学地点便是他们才住进来不久的小楼房。
跟邵勋生长的地方完全不同,地中海沿岸的空气长年是湿润而凉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