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静止在窗前,手里握着手机,“嗯!”
“对不起,这么久都没给你回消息。我去了趟西藏,忘记跟你说了,那破地儿没网络也没有信号。”
夏河还在迟疑,不知道怎么说。他接到这通电话时,内心是慌张的,甚至不敢去接,害怕对方突然来一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可这个分手隐藏的很深,就像当初那句‘在一起’也没有出现一样,一切都循规蹈矩,却又不知所云。似乎相处的这些时日,俩个人偷偷摸摸的,刚开始刺激,久了就腻了。
在这段关系里,就算忽然有一天其中一方要离开,也是悄无声息走的,哪有分手一说?
好在,好在顾生说的不是这个。
“你打开电脑 ,我把照片发你了,布达拉宫,特别漂亮。如果以后有机会,真想带你再去一趟,你一定会喜欢的。”
夏河忍住情绪,笑了笑:“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顾生想了想又问:“对了,你们什么时候高考啊?我等不及想见你了。”
夏河说:“不远了,下个月。”
“对考北京的大学有底么?”
沉默了会儿,“顾生,我会尽力。”
“我相信你可以的,夏河,真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夏河抬起头,看着窗外六月的天,被风摇晃的树影,淡淡说:“嗯,我可以的。”
微风吹进来,吹起他面前桌上零零散散摆置的画纸一角。
七月,夏风闷热,蝉声聒噪。
高考前一天,夏河经过操场旁小径的时候,见高雅兰独自捧着书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听见脚步,高雅兰抬起头看他,笑了一下,随即开口说:“能过来陪我坐坐吗?”
夏河犹豫了会儿,本买了水要拿去给周郁的,既然这样,那就只有让他等等了。
于是,夏河迈步过去,走到她面前时问了声:“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
夏河在她身旁坐下,显得有些放不开。
高雅兰难得笑得十分熟稔,看上去也有些拘谨,但强装出波澜不惊的模样。她问:“你报考了什么大学啊?”
不假思索:“中国传媒大学。”
“在什么地方啊”
“北京!”
高雅兰转过目光:“好远。”
“是啊。”夏河不像往常一样板着脸,倒是有些亲和了起来。“你呢”
“我……也许考不上。”
高雅兰垂下脸,无奈的笑了一下。
“你成绩也不差,怎么会考不上呢?”
高雅兰说:“不是的,我也许不会再读了。”
“嗯”
夏河露出诧异。
“夏河,我真羡慕你。”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目光。“你身边总是有很多对你特别好的人,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你爸爸又那么明理,你可真幸运。”
夏河愣住了,听她这么说,脑海里立刻划过顾生,周郁,老爸,等人。他们面容和善,笑靥如花。都是那么重要的人,存在心里不可磨灭。
这时,周郁站在三楼楼道冲夏河招手,让他赶紧把水拿上来。
夏河还在领悟高雅兰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没瞧见。倒是高雅兰提醒他说:“快走吧,周郁在喊你呢。”
他抬起头,见到楼道上周郁的身影。于是站起身,打算抬腿离开的时候,对她说了句:“放心吧,你也会有人需要的。”
声罢抬腿小跑离开。
高考结束后,成绩还没公布。
那年七月二号是夏河的十九岁生日,十八岁时匆匆略过了,周郁死活说要帮他把这个重要的日子补回来。
他的原话是:“我亲自花钱操刀请你过生日可以不”
于是,二号那天晚上,他请了好些人,专门在K歌房开了个包间。本来想邀高雅兰过来,趁机会发展发展恋爱观,可无奈,人高雅兰随口就拒绝了。
那天晚上有两个姑娘,都是谢东认识的,另外还有几个夏河完全没见过的人。他也无所谓,反正只是走个过场,生日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从小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大家给他唱完土掉渣的生日歌后,便开始吃着喝着聊各自的事情。夏河坐在周郁身旁,听那长发及腰的姑娘唱《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