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诧异的看向对方,竟然还会有人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想想那辆被他冷落的高档自行车,忍不住反问:“你见我骑过?”
“没有。”
他冷笑一声:“哪天你有空自己上我家来骑走,省的我看了碍眼。”
夏河说罢想要迈开步子离他远点,结果刚起步就被他一把摁住肩膀:“等等!”
他心里猛然一个激灵,戒备道:“什么意思?”
顾生把嘴上的烟蒂扭头吐掉,继而一脸戏谑的对上夏河的目光:“那天的事是个误会,你老这样就没意思了。”
切,换你脸上流血,看你什么心情。
夏河继续摆冷脸:“我就是这么记仇的人,有些事情我释怀不了,有些人我也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即使是系着上一辈人的纽带,对我的所作所为也丝毫不会有影响。”
说罢拨开对方的手。
顾生依旧风轻云淡的点点头:“嗯,那好吧,本来只是想跟你道个歉,那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招惹谁。”
夏河再盯了他一眼,便转身进屋了。
第4章 相识 4
夏振东酒量不及顾峰,一时喝上了头。眼神迷迷糊糊的,整张脸通红,嘴上却还挂着故作轻松的微笑,似乎想要以此告诉对方,自己还可以再喝上几瓶,还没有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但其实早已经有心无力。
饭后。
顾峰叫了车送他俩回家,本想搀扶夏振东出门,但他也有些醉,怕俩人一块走迈不过那个门槛就趴地上了,于是只好让夏河与顾生搭手。
车子在院门外停靠了好一会儿,夏振东喝了杯番茄汁,再加上院里起了风,这才让头脑清醒了些。顾峰的老婆在旁边抱怨:“你灌他酒干嘛?看这醉的,多难受啊。”
顾峰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让他一直喝,应该恰当的制止他。反倒是夏振东抬起头来冲他夫妇二人摆手:“没事没事,我一会儿就好。”
“要不你晚上住这好了,还有好几间空房呢。”
“不行不行,家里还有老人。”夏振东搀扶住夏河的手臂站起身来:“改日再约。”然后转身迈开步伐,踉跄着往大门走去。
他们几人随在身旁,顾峰对夏河交代:“你好好照顾你爸,回去兑点蜂蜜水给他喝,吐出来就没事了。”
“我知道了,叔叔再见。”
夏河说罢扭头看向停在道路旁的车子,顾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了,正像个门童似的替他俩打开车门。
真是会惺惺作态。
夏河瞥了他一下,随即将老爸扶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顾生把车门关上,同时透过未摇上的车窗与夏河对视了一眼。在他身后的路灯亮的有些刺目,以至于看不清他那会儿的脸色,或者是何眼神。只有他漆黑瞳孔里的那一点点光亮,随着睫毛的扑动而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说:“路上小心。”
不对,这句话确实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是自己的臆想。但传进夏河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不屑与嘲讽的意思。他的假模假式,他的睿智与小伎俩,他的狂妄与高傲,他的那句“别再让我看见你”,还有随之而来的“和好”,就像一个不良的形象,先捅你一刀,再喂你一颗糖;又像古希腊神话里代表残暴的阿瑞斯,随时都有可能将长矛刺穿你的心脏,并且不给你任何理由。
次日清早,一阵汽车鸣笛声扼杀了夏河的美梦。他猛然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但想起来是周末,心神又松懈了下去。此时院里孩子的嬉戏声比平常更响亮了一些,他这才意识到刚刚似乎有人在敲门。
起来之后,发现老爸坐在沙发上看书,戴上眼镜像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没有一点昨晚喝醉酒后喋喋不休的那副影子。
夏河走过去问:“刚刚敲我房门了?”
“嗯。”夏振东头也不抬:“想喊你起来去买早饭。”
“······你自己不能去啊?”
“我头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理所当然翻了一面书页。
夏河暗自嘀咕:“切,怪谁······”
细想起来,似乎老爸好多年都没有喝醉过了,上一回还是妈妈去世之后,他低迷了好一段时间。休假期间什么都没做,除了喝酒就是发呆和睡觉,下巴布满胡子,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要不是奶奶硬生生把他骂醒,想必他早颓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