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不耐烦的威胁,乐澄也把脸沉下来。
“你自己看看。”乐澄把他往前拖了几步,指着湖里拼命上浮扎下的两个人影,“这事是闹着玩的吗?你知道这个湖多深?你知道那下面有没有缠脚的水糙?你知道?哼,看热闹啊,万一哪个扎下去没浮上来,你怎么办?你有钱,你赔得起他们的命?阿翼和慕容的命你赔得起?”
“够了没有?”安棱被他骂得脸红脖子粗,一把甩开他的手,悻悻地说,“有道理也不用这么凶啊,你明白说一句不就好了?好,算我错,我认错,我去叫他们。喂,等一下他们上来,刚才的事不许说哦。”
大步流星地跑到湖边,对着正巧浮出水面透气的慕容惟喊,“我们找到阿季了!”
慕容惟恍如未闻,又一个猛扎了潜入水底。
“喂喂!慕容!”安棱大翻白眼,正犹豫要不要也跳下去,抓着他们来报告消息,水花忽然又从湖心dàng开。
慕容哗啦一下浮出来,喘着气问,“你刚才说什么?”
安棱觉得自己真倒霉。
自从遇上张季之后,他这个天之骄子就一天接一天的倒霉。
张季真是个灾星。
“我说,我们找到阿季了。”
慕容惟仿佛在水里凝结了。
“在哪?”他问。
安棱同qíng地看他一眼,对着不远处的巨石伸出一个指头,“石头后面,在睡觉。”
片刻不敢相信的神qíng后,慕容惟眼里逸出不假思索的狂喜,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往岸边游,刚要爬上岸,安棱赶紧叫着提醒,“喂喂,你先通知阿翼。”
“你通知他!”慕容惟眼睛只盯着那块装满了希望的巨石,毫不犹豫地上了岸。
“他不浮出来我怎么通知啊?你刚好衣服湿了,你去通知一下嘛。不然他还……”安棱大咧咧的声音猛然停下。
慕容惟赫然一僵,回过头,谨慎地问,“阿翼多久没浮起来?”
安棱简直觉得心脏都要被忽然钻出来的锤子给砸扁了。
多久?
他不安地思索,好像刚刚还看见的,但是,可以确定是多久之前呢?似乎一直都是两个身影在湖里折腾,但是,确实两个?
以为是两人此起彼伏的,会不会……其实一直都只是慕容一人?
“到底多久?”慕容惟紧张地问。
安棱浑身都是冷汗,摇摇头,“我不确定……”
哗啦!
水花又四溅。
慕容惟不打招呼地再次跳了下去。
乐澄已经看出不对劲,飞跑过来,“怎么了?”
安棱在跟着慕容惟跳下去之前,扔下不安的回答,“阿翼没上来。”
下一秒,乐澄也扑通跳了下去。
什么报警什么蛙人队?滚蛋!等人来了阿翼还有命吗?
乐澄扎下水,即使湖边新装了不少彩灯,水下还是视野不清。他尽量潜深一点,徒手到处乱捞,什么也捞不着。
可是肺部的空气很快用完了,他急得要死,只能浮出水面换气。哗啦出水,刚喘了一口气,衬衣的领子就被人从后面拎住了。
乐澄回头,原来是安棱。
“找到了,”安棱朝岸边扬扬下巴,喘着气摇头,“幸亏你还知道要换气,不然轮到老子上上下下地当美人鱼。”
乐澄往岸边看。
果然,慕容惟正拖着莫翼上岸。
安棱和乐澄赶紧靠岸,正巧看见莫翼躺在糙地上,刚刚睁开眼睛。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惊魂未定地发呆。
“被水糙缠住了?”慕容惟扶起有些虚脱的莫翼。
莫翼晃了晃不断往下淌水的头,“好像手里摸到什么,一转眼就往下沉了,我想着自己可以潜得更深一点,结果头就有点晕了……”
他的脸色糟到极点,好像快撑不住了。除了体能消耗太大,jīng神上的打击似乎更为严重。
慕容惟这才想起莫翼还没有得到安棱传达的消息,“阿翼,阿季找到了。”
莫翼象他刚才一样,身体瞬间就僵住了,象一丝也不敢动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一样。
慕容惟说,“安棱说的,他就在那大石头后面,睡觉。”
“睡觉?”莫翼没什么意义地重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