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独一无二_作者:南向草(25)

2017-09-14 南向草

  十点钟。还没有别的人来,秦路要开始工作了,端坐到电脑前边。我不想打扰他,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小林四处看看,中午跟小路一起吃饭。”

  秦路很快就进入状态。对着视窗快速输入指令,偶尔停下来看看桌子上摊着的网络图。全是我不懂的符号。

  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我想该去找墨医生了。转身,“队长”还站在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要不要带你四处转转?”他先邀约。

  “你不要……”我略去不够礼貌的话,指指电脑。

  “哎呀,这行里有谁会七早八早编程的啊,不是road每天准时来,我也不会起来――哎,我没别的意思,我是team master,负责分配工作,他勤快我也得早点来布置任务对吧。”

  我笑笑。我知道,不少职业都习惯日夜颠倒,像小路这样恪守公司时间表的,确实少见。

  “你今天约了墨悔见面对吧?他刚到还在忙整理文件呢,我先陪你聊一会儿吧。”

  看来他比较了解qíng况。我随他走到阳台。这一带是虹口区的高新科技园区,开发得早,环境并不是跟名气一样随时进步。不过公司室内环境还不错,几乎没个合适的角落都放着大叶绿色植物――而不是一些公司的塑胶植物。

  他把拿在手里的烟又叼到嘴里,又拿下来。

  “我不介意烟味,请便。”

  他笑了一下,把烟夹到左耳背。“不吸的,只是习惯了叼着玩玩。再说,打火机被我那个没收了――买一个没收一个,如果借用别人的打火机、就唠叨个没完。”

  “哦,她很关心你呀。”我笑着说。他虽然穿着随便,但是衣服都很gān净。头发理得有点短,除了顶上一片竖直,四周得几乎剃青了。白色球鞋好像新的一样,露出的一截白袜子。

  可见照顾他的人非常细心、在意他的清洁卫生。

  他背后肩脖之间贴了一块创口贴。大概感觉到我视线落了上去,他下意识用手刮了一下。不是伤口?在那个地方、那个大小,大概是吻痕。可见他女朋友还是比较保守和体贴的。

  唯一比较奇特的就是他左右手无名指都戴了款式素雅的戒指。不成对的。

  扫描归扫描,我还是要先谢谢他一直照顾秦路。如果没有他照顾,秦路估计不会这么喜欢这份工作。

  “哪里……road厉害的很,我们都比不上他,沟通也就刚开始不方便,现在大家都习惯了,只当他个xing比较酷、沉默是金、非常顾家。”

  说到后边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呵呵”一笑。如果换了别人有这种眼神,我一定会产生反感。不过这位“队长”的率xing,通过早上那一巴掌宣扬得很清楚了。何况有这样“洁癖”型的女朋友的人,不可能是猥亵之徒。

  还有,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知道秦路的qíng况。

  “……队长、好像对秦路的qíng况很了解?”我磕巴了一下,他笑开,补充自我介绍:“舟不离,他们都叫我大哥,只有road第一次来我骗他叫我‘队长’他就这么叫了。”

  我笑着说:“我是秦路的现任监护人,林音。”说罢把准备好的名片递给他。他接过看了一眼放到裤兜里。不过眉头皱起来了。

  “其实我对这个……‘孤独症’的qíng况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家伙是你同行,听了一些。”他再次把烟拿下来,叼到嘴里,含糊的说,“其实孤独症也没什么对吧?跟大伙儿比只不过安静了点儿、固执了点儿,论脑子还是他聪明。”

  我笑笑,看着阳台外,大楼之下是熙熙攘攘的人,一百个当中未必有一个知道孤独症的含义。

  “孤独”,不是人可以承受的。那种无法沟通和互相理解的痛苦,困在光影错乱的知觉世界里的无助,疼痛不知的癫狂,在一旁看着他们自我伤害的亲人的眼泪,一一丰富着这个词的含义。

  好似《黑暗中的舞者》那个即将失明的母亲,世界是晃动而冰冷。

  “还好吧。”我这么应了一句。收回视线,舟先生露骨的盯着我看。

  “你很悲观啊。”

  “嗯?”我今天的qíng绪很好啊,并没有什么qíng愫困扰。最近都比较顺利,我都快忘记失望和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