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_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43)

  “钱……都在包里……”她艰难的吐着气音。

  那只手放松了些,但就在她稍稍松一口气之时,忽然毫无征兆的又更紧的圈住。

  辛甘感觉血流上涌,脑袋跟快要爆炸了一样,涨的生疼。脖子上已经没了痛感,气管仿佛被冰住一样,疼的刀割一般。

  “有句话带给你,”嘶哑低沉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着她耳垂一般,“别、嚣、张、的、太、早!”

  语毕他抬手一敲,辛甘颈侧大大的一下钝痛,眼前一片黑暗……

  她倒在座位上,不知多久才稍缓过来,伸手去够包,手颤的控制不住,包扣在座位间的地毯上,她挣扎了许久才将手机握到手里,来不及想,电话已经拨出,郑翩然那该死的冷声此时动听如仙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辛甘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了,眼泪却更汹涌,脸颊上一阵暖意。

  “辛甘?”他疑惑的叫她,已察觉不对,辛甘只听他那边隐隐的传来开门关门的动静,然后是汽车发动的轰鸣声,她伏在座位上,手指触着手机的音响位置,听着那些声响昏了过去。

  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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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然,救救我……

  六岁的天空是血红色的,闪耀的星全都黯淡成灰色,从天空中掉落,消失远方,她抬头看,整片天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孤孤单单的血红色,压迫的人几yù发疯。

  与那只扼住她脖子的手一样令她无法呼吸。

  翩然,救救我啊!

  明知道是梦,明知道是他未曾到来的童年,辛甘还是一味祈求他能够出现。

  其实这时天已微亮,偌大的卧室深深浅浅到处投着影,安静的像一幅铅笔素描画。chuáng边坐着的男人影在一处黑暗里,全身的肌ròu因为愤怒与某种qíng绪而紧张着,像伺在暗处的一只愤怒的豹。

  他的手指抚在辛甘颈上,轻轻摩挲着那几个高肿的指痕。

  她睡的极不安稳,靠他这样轻轻的抚触才未时时惊醒。终于她呼吸渐稳,郑翩然抚了抚她皱着的眉头,无声的起身。

  “叔叔,是我。”

  “翩然?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郑翩然顿了顿,寒意bī人。

  郑安桐沉默片刻,淡淡问道:“小辛她怎么了吗?”

  远处的天边这时红霞晕染,郑翩然望着那抹生机勃勃的红,一瞬间他想起了由小到大的许多事qíng,“叔叔,”他轻声诚恳的说,“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对不起了。”

  郑安桐无言,并没有辩解——他了解他带大的这个孩子:骄傲、偏执、毫无余地。

  此时他只是来知会她一声。

  电话两头,两人都沉默着。忽然隔着轻掩的门,chuáng上辛甘半睡半醒间哭泣起来,郑翩然掐断了电话,过去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拍。

  “我在,别怕……心肝,不要怕,我就在这里。”

  她还没有醒,呜呜咽咽的哭,他低头吻她的眼睛,她安静了一点,软软靠在他肩头,昏睡之中断断续续的叫他:“翩然?”

  朝霞的光这时初初洒满卧室,她背对着窗户,那生机勃勃的光便投在郑翩然脸上,他眯着眼将她更往怀里裹了裹。

  “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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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的清晨这时仍是黑暗的,郑安桐举着电话听了许久的单调声音,眸色晦暗,拨通了一个分机号码。

  顾太太的声音在这清晨时分,沙哑缠绵,分外xing感:“嗯?安桐?”

  “你做了什么?”

  “什么呀?”

  “小辛——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有!是不是卫国?前天我们吵了一架,他好像说要教训小辛?安桐,沉沉的脸伤的不轻,需要重新动手术。”

  郑安桐很疲倦的揉着太阳xué,“老顾实在太没有分寸了。”

  顾太太默了一默,了然的问:“翩然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

  她竟只问翩然。郑安桐揉按着太阳xué的手指顿了顿,忽如其来心上有些戚戚。

  女人啊,真是最无qíng不过的生物了。

  “安桐?你在听吗?你还好吧?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不用了,”郑安桐一口回绝,“就这样,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