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给你的惩罚。”陶路说完挂了电话,心qíng好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今天单独出来其实是想给佟然买一份圣诞礼物的。
但是买什么好呢?
从银行里取了钱出来,站在人头涌动的马路上,陶路心里还有些犹豫。
衣服那些平时都可以买。
一些什么jīng品,买了没什么用太làng费。
小东小西不能够体现qíng谊。
陶路正在苦恼的时候,抬眼,看见了前面转角那家珠宝店。
橱窗里有什么映着阳光在灿灿生辉。
他走了过去,看到了那个反光的东西——一对制造jīng美的碎钻耳钉。
他看着白金中镶嵌着碎钻的耳钉,突然有了一种第一天看到佟然在舞台上那种肆无忌惮的野xing之美。
“先生,需要买什么吗?”他站得足够久到店员走出来询问。
他指着橱窗里那对耳钉:“这个多少钱?”
店员眨眨眼:“这个,原价很贵的,但是我们最近在搞活动。最低可以打到五折优惠,我们——”
“不用说了。”陶路拿出信用卡,“我要了。”
佟然的左耳有一个耳dòng,一直用茶叶支塞着,很少装饰。他问起,佟然就说只是为了演出需要,有时候需要带带耳环什么的。但是他平时是从来不注意的。
陶路摸摸自己的左耳。
陶路回家的时候,兜里多了几样东西,一个蓝绒盒子装着的价值他两个月工资的一对碎钻耳钉,一小瓶酒jīng,一小包棉签,还有他左耳上刚刚穿好的耳dòng。
还在火辣辣的痛。
然后想起了父母。
同事们的好奇心可以用一句:女朋友qiáng迫我跟她带成套的耳钉为借口。
家里呢?
父母翻天覆地也要把他的“女朋友”找出来。
陶路隐隐头痛了起来,拿起电话:“喂,爸,妈,我不回去了。嗯,这段时间我睡自己那边儿,你们别乱想啊!我就想锻炼一下自己起早。”
至于早晨六点多要爬起来开车去上班的苦,陶路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第一次的分手事件,就这样,在看似平静的安详中烟消云散,只是伤痕已经很隐秘的埋下,那么的隐秘,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
佟然和陶路都知道这一定不是最后一次吵架。
只是他们也都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事qíng接踵而至,就好像倒计时一样,蜂拥上来。那种初相恋的感qíng,也在这些过程中,渐渐变质发酵,失去了它原有的香浓单醇。
2005年12月13号,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他从来不知道。
这个人他也不认识。
只是对方说了一句:“您好,我是佟冠丰先生的私人律师,佟冠丰先生病危,请您速回。”佟然呆在了当场。
“你说什么?”
“佟冠丰先生病危,请您速回。”
“病危?!什么病危!我两个月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你不是欺诈电话吧?!”
“佟然先生,我姓崔,我叫崔康健,您可以去查,看看佟冠丰先生的私人律师是不是我。”
“他、他什么病?”
“肺癌晚期。”崔康健的声音简短地宣布出了死刑。
“嗡——”地一声,佟然的耳朵里充满了噪音,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肺癌晚期”四个字,不停地回响。
眼前一片亮白。
二叔。
那个总会跟自己开玩笑,捉弄自己的二叔。
不在了吗?
会在早晨醒来的时候,不刷牙不刮胡子,就开始看财经报纸的二叔。
得了绝症?
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表扬他夸奖他批评他,就好像父母一样的二叔。
“不……”佟然摇头,“不不不!你一定弄错了!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二奶奶上上月才症断是肺癌晚期,她才去世没多久!你是不是弄错了!”
“家族遗传病。”崔康健的声音依然非常的冷静,似乎得肺癌晚期的人不是跟自己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这是基因遗传病,癌症也是有可能遗传的。也许他可以多活十几年才会发现病qíng,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得肺癌,但是冠丰喜欢抽烟,二奶奶倒下的半年里,就发现他的病qí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