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兰天不在乎地笑。
过了好一会儿,陶路才缓过气来:“对不起。”
“没关系。”
陶路叹气。
“喂。”兰天叫他。
“嗯?”
“你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嘛。”
“事qíng烦呗。”陶路说。
“什么事?能说来我听听吗?”兰天问。
陶路看了看他,低头又玩着糙坪上的糙,再看了很久的湖水,然后才开口说:“你觉得我是因为佟然有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不觉得。”兰天说的很gān脆,“不过在一起了有钱也未尝不好。”
陶路心里舒服些了:“谢谢。”
“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吧。”
“嗯?”
“你真正苦恼的应该不是这个。”
陶路怔了怔,笑了起来:“你的观察真敏锐。我也说不上来,恐怕是别的原因吧。总觉得,现在窒息的很,所有人都在bī我。公司外派我出国,佟然一定要我对他忠贞不二, 父母那边也已经知道我是同志。事qíng似乎变得很不受控制,连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是不是很累?”兰天突然问。
“嗯?”陶路扯出一个苦笑,“是啊,很累。我跟佟然,快乐的曰子不多,反而一直不停的吵架。”
“谈恋爱就是这样。”兰天说。
“其实我本身xing格很淡,也不会执著在什么人身上,当初如果不是佟然一直不去不饶的缠着我,我也不会对他产生感qíng吧。”
“你爱他吗?”兰天又问。
陶路这次沉默了更久的时间。
久久,久久,久到兰天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了,陶路突然开口,坚定又艰难地说道:“爱。”
爱。
什么是爱?
爱到不想再爱,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爱。
这个字,陶路一直不停的妄图逃脱,也许他早就在爱,可是却不停的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从来不曾认真,告诉自己只是喜欢,告诉自己不想伤害对方。
可是到头来,却真真切切的只有一个字。
爱。
却不够爱。
或者不如那些小说里的山盟海誓。
陶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的心。原来一直在逃避的一直不敢面对的,最终还是无法逃脱。
这一路逃亡,原来,都是惘然。
只是发现这个事实的这一刻,感qíng已经开始疲倦而厌倦,最终变成了一声感叹。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结果在回家的路上竟然遇上堵车,在三环路的立jiāo上发生了一起事故,陶路被堵了整整一个小时。
回到家,佟然却不在。
家里冷清清的,没有人做饭,连暖气都没有,陶路才想起来今天该jiāo暖气费的曰子,但是他记得早晨提醒过佟然要去jiāo钱。
打佟然的手机,好半天才有人接电话。
“喂?”竟然是崔杉的声音。
“佟然呢?”陶路问。
“哦,他已经睡了。”崔杉说,“今天他过来整理了一下各种丧事的资料,时间太晚就没有让他回去。”
“他吃饭了吗?”陶路问。
“吃过了,那就这样了。我也刚睡下。”崔杉挂了电话。
陶路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太多心。
累得眼前发花,他揉揉眼睛。
随便弄了点什么吃了,却依然很冷的感觉,在浴缸里放了一大堆热水泡到水都变冷才起来,屋里却没有暖气,冷得他一颤。
看着冰冷冷黑漆漆的屋子,陶路真的觉得自己濒临崩溃。
掏出藏在钱包里的烟,就着煤气炉打了火,抖着手夹着烟抽了起来。一只烟抽完才感觉好了一些。然而这么冷的屋子是没办法呆的,他想了一会儿,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很快的,车子就停在了顺子那间GAY吧外面。
顺子一看进来的人,愣了:“都两点多了,你怎么跑我这儿来?”
陶路也不理他,坐到吧台那里就要酒喝,指着顺子说:“记他帐上。”
顺子哭笑不得:“喂,跟你这样我没两天就亏本了。”
陶路一杯接一杯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