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大学门前,段黎垂头耷拉脑袋地下车,双目红肿无神,眼圈发黑发暗,脸色青白脚步虚浮,病弱气质展现无疑,比昨日更上一层楼。
萨拉勒十分不放心,挤在安治身边低声询问:“安先生,我看章教授的qíng况非常不好,您确定他要继续讲学吗?”而不是直接进医院?
安治摇头,举目看但丁大学的校门:“不必了,既然都到了就让我们完成这次讲学。”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萨拉勒,“不过贵国的首都我们大概不能去了,我们想尽快到沙特阿拉伯。您知道,我们的行程已经滞后了。”
你们当然滞后了。拉克沙岛那几天就不说了,你们在阿曼多呆了一天一夜,进入也门后又坚持不坐飞机开车到但丁,现在开始要赶路了,若非国内局势紧张已无心也无力顾这些中国人了,萨拉勒真的很想跟这位安治团长谈一下时间这一概念!——比如今天早晨说好十点去接他们的,到了海边的山岩上的时候,其他人还好,该团最着名的两个教授还在睡大觉!(段黎和刘静:我们是冤枉的,绝密会议不能参加,安团长qiáng迫我们睡觉!)这会儿到但丁大学门口都过了午饭时间了,再讲学还得折腾到半夜。——还好,本来就不想让他们讲学,走个过场快点把他们送才是真的。
赶紧确认:“各位真的不去萨那了?”
安治不以为意,礼貌地道:“是的。”
“那么各位请吧。”萨拉勒带领格莱帕梅十来个人,引导着这个八人访问团往里走。偶然互相寒暄、自我介绍几句。
队伍的阵形还是很和谐,二三三,仨教授依旧是走在中间的人物,旁边倒是有不少人陪同,不过既然人家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他们尽快离开,也就没什么人表现出qiáng烈想要接近他们的意图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段黎走在宁静的校园大路上,再次发表不符合自己此刻身体qíng况的感想。
罗巡给了他一肘子,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安团长已经回头:“章教授,难受的很厉害吗?”
段黎翻了翻白眼,气弱声虚地回答:“是的,团长。”
“能坚持一下吗?”
“可以,团长。”
安治满意地回头,继续和贼拉热先生讨论章明远教授的身体状况:(然后走在后面的何冰和庄书礼就看见段黎把两只手搭在了身边两个人的手腕上,姿势活像慈禧太后扶着李莲英崔玉贵走路似的。
段黎的手指在动:这里是学校吧,为什么路上连个人都没有?
刘静双手扶住他:既然是学校当然是上课呢。
段黎斜视他一眼:刘静,可别说你没上过大学!就算是放假,大学任何时间都不可能路上没有人。
刘静环视周围环境,的确,安静的有点过分,不但没有其他行人,连经过的车都没有,——他们的车也没有被允许进入校园。
走在后面的三个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手指打击频率,开始提高警惕。
钟林晔把手从后面搭到刘静肩上,快速拍了几下:团长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
庄书礼自言自语一样:“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杀气。
罗巡突然用英语和身边的也门人jiāo谈:“听说但丁大学的校长就是贵国的教育部长?”
旁边的格莱帕梅学者一愣,不知中国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谨慎地回答:“是的。”
还在和安治谈话的萨拉勒立刻回头:“罗教授,但丁大学的校长历来由我国的教育部长兼任,但是学校的具体事务是由三位副校长来管理的,因为这次我们的讲学行程还要在和校方确定,所以副校长佩亚先生已经在等候各位了。”
罗巡接着问:“这位佩亚副校长是负责学术教育的吗?”
萨拉勒一下子梗住。
最先被罗巡问话的人尴尬地笑道:“罗教授对我校很有了解嘛。”
“是的。”罗巡毫不谦虚:“贵校的三位副校长分别负责学术、管理、和政治工作。我们是学术访问团,所以我想接待我们的副校长应该是负责学术工作的吧。”合qíng合理。
萨拉勒的回答非常不合qíng理:“佩亚副校长是负责政治工作的。”
这下连安治都感兴趣了,“那副校长先生会如何安排我们的讲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