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夫人撑不住了,喝问:“莫愚,你gān什么?”
方莫愚惜字如金:“回房”。
“走门去。”
“锁了。”
部长夫人过来一个大力鹰爪手把方莫愚从水管子上扒下来,再一手小擒拿拎过何修,喝道:“跟我进屋。”
部长大人牵过狗跟在太座后面,一边走一边还说:“影响,注意影响。”
要说人家方家就是有气派有规矩的高官之家,所有工作人员对这一家子的言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各尽其职。
方妈领着头又进了书房,关上门自己家人在里面折腾。
一进房方莫愚还在他妈手里攥着呢就指着何修鼻子问:“你来看我就看我,打扮成这样gān吗?还化妆?”
何修默@_@。
“脸怎么这么白?擦粉了?”
何修摇头。
“按顿吃饭了吗?”
何修摇头。
“按时睡觉了吗?”
何修摇头。
“按温度穿衣服了吗?”
何修摇头。
方莫愚对他妈说:“妈,你放开我,我打死他。”
方妈气的两只手都放开,告诉他们:“你们对着打,谁打死谁都行。”
何修很有危机意识,一出溜又上墙角了。
一休蹭到方莫愚脚边摇尾巴。
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爱犬,方莫愚指着狗问何修:“这是谁养的猪?”
“嗷呜。”一休悲愤,窜何修怀里去了。
何修跟狗一起挤在墙角,抱起狗告诉方莫愚:“一休能吃,我把饭都给它了;它想家睡不着觉,我不睡陪它;它怕冷我把衣服改了,全给它穿。”
“可耻啊,把责任推给一只狗。”方莫愚痛心疾首,抄起他爸桌上的镇纸去敲何修的榆木脑袋。
“啪啪啪”。
何修的脑袋没敲到,梨花木的公有财产又遭了摧残——部长大人又在拍桌子了。
“你们还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部长急了,那个镇纸是腊冻石的,方莫愚敲完何修八成就又顺手送人家了。
部长夫人都被他们气累了,抚抚胸口坐下歇着,看他们唱哪出儿。
方部长从桌上拿起嫁妆单子问儿子:“认识吗?”
方莫愚也往墙角挤,何修和狗一起鄙视他。
方妈顺过了气,跟丈夫一起质问儿子:“说说吧,这是什么?”
方莫愚踢了何修一脚说:“聘礼。”
聘礼?比嫁妆qiáng点,至少东西还姓方!
方妈指指何修说:“都给他?”
方莫愚点头:“都给他”。
方妈气乐了。
方爸看看单子上林林总总大至房子公司小到胭脂花粉,跟何修说:“你倒真不客气,他给什么你就收什么!”
何修脸红说:“方爸,其实我没都想要,墨鱼一定要给我。”
方爸指着一单子的家产说小修举个你不要的例子。
何修指着第九行最后一项:方家祖传银夜壶。
下面还有一行蝇头小字,得用放大镜看:注,文革中唯一没有被抄走的真正祖传宝物。
方爸说小修,我帮你一起打死他。
方妈怒吼:“你们够了没有?”
部长夫人看看眼前站成一排的三个男人外带一只狗。
“闹够了?没够接着闹,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三个人一起摇头,——一休摇尾巴。
方妈指着老公说:“想帮他们是吧,你明说啊。”
方爸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方妈指儿子:“想跟他过是吧,你不会偷偷摸摸别让我知道啊。”
方莫愚要说:“妈,我就算偷偷摸摸你也一样会知道啊。”
方妈词屈,指何修:“想看莫愚是吧,你早来啊,躲着我们让莫愚一个人出头,我能放心让他跟你一起吗?”
何修觉得窦娥跟他比算是幸福的:“方妈,墨鱼不带我来啊。还有薛哲,看我跟看犯人似的,连单独出门都不让。”
方莫愚说何修你别没良心,薛哲是怕你被灭口。
誓不开口的部长大人张大嘴咳嗽。
方莫愚又说,其实薛哲是挺过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