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宇辰接过塞到包里,摸出一把美工刀来准确的裁下当天的报纸上他需要收藏的部分。
“你居然真的在看。”谈峻笑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侯宇辰把纸片夹进笔记本里,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你需要有个人站在你身边流口水,我可以去帮你找一个。”
“生气了?”谈峻伸手想去拉他,却被闪开了。
“你还没洗手。”侯宇辰提醒他。
“你的洁癖是越来越严重了。”谈峻索xing贴到侯宇辰的耳根边说话,炽热的气息绕出来,舌头直接碰到侯宇辰的耳垂上:“刚才,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侯宇辰把包整理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对男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哦,那女人呢?”谈峻舒展四肢倒进沙发里。
“也没有。”
“你的人生毫无乐趣。”谈峻说得很诚恳:“你这是病,得治。”
“其实是有的。”侯宇辰想了想,却又笑起来,在生意场上属于侯特助的那种标志xing的温润笑容,他弯下腰来看着谈峻的眼睛,说道:“参观你的人生。”
谈峻愣了一下,转而笑开:“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陶锐本来以为他会失眠,可事实上他睡得挺好,一夜无梦到天亮。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阳光明媚,他忘记关窗,也忘记拉窗帘,日光像水一样漫进来,爬到他的眼睛上,于是慢慢转醒。陶锐花了一点时间去分辨他现在在哪里,于是昨夜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恍然如梦。他坐起身,看到chuáng边制服,上面缀着雕刻粗绌的huáng铜纽扣和领花,像是经历过漫长的岁月侵袭,有种不真实的质感。
于是,当他把衣服慢慢穿上的时候,就像是走进了梦里,一切的一切,连同他这个人一起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如果只是六个月的时间不要当人,就可以赚足手术费,就可以不再面对缺钱的人生,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他知道这算是一种堕落,可是,生活没有给他更高贵的选择。他只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终日劳碌着想要换取的,也不过是温饱与生存这样简单的东西。
只是,他还是有点忐忑,不知道段明轩对此事会有什么想法,自然,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他知道。有些事,自己独自承受就好,多拉着一个人去难过,没有必要。
段明轩一定会很难过,一定会,甚至可能会比自己更难过,他总是说要照顾他,从小开始,一直到大。
有时候冷静下来,陶锐会惶恐,这样的恩qíng,如何回报?然而当一切成为了习惯,他习惯了这种依赖,又依稀觉得拒绝似乎是不厚道的,就像是如果段明轩有了难处,也绝不能拒绝他的帮助一样。
可能真的要等到那一天,自己彻底的独立不再需要人照顾了,段明轩才可能得到解放吧,陶锐有些伤感的想着,那么就努力让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陶锐的手指绞在门把上,渐渐收紧,他看到手背上浮起淡青的血管,忽然轻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如果只是失去一点点自尊,一点点骄傲,就可以让他最重要的两个人过得更好,那么,一切都应该是值得的。
谈峻自然是睡到了日上三杆才醒,晕晕沉沉的经过健身室的时候看到陶锐在打速度球,小红球被打得狂飞急跳,莫名的他就觉得鼻子有点疼。陶锐听到有人经过,停下手冲谈峻点了点头,那种平静而严肃的表qíng一瞬间让谈峻觉得有点穿越,还以为是他什么时候请了某位拳师在家坐镇指导,谈峻靠在门框上想了半天,慢慢理清思路,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的一时冲动。
都买下来了,不玩一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谈峻心qíng很好的想着,走过去抱住了陶锐的腰,然后满意的感觉到拥在怀里的身体一瞬间变的僵硬。
“别动,别动。”
谈峻贴在陶锐耳边轻轻说着话,陶锐很高,让他不必像对待女人时那样弯下腰去说话,嘴唇刚好贴在耳垂附近的位置,陶锐出了很多汗,整个人湿淋淋的,cháo气透过棉质的背心渗出来,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他的体味很淡,像水一样。谈峻闻到了淡淡的绿茶薄荷味,他用了客房里的沐浴露。
“有事吗?”陶锐慢慢转过了身,竭力忍耐想要维持平静的神qíng,但是下唇微微的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