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风倒也不在意,掏出手机给钟明打电话,谁知刚接通便被挂掉了。印风撇撇嘴,慢腾腾地坐到大堂的沙发上。印风想,钱包这东西说起来挺重要,还是亲手jiāo给他的好。
大厦里多数公司都已下班,大堂冷冷清清,暖气早就关掉,印风缩在沙发上chuī着穿堂风发着呆。
刘芸拖地的时候,才看到印风依然坐在沙发上,她这才正眼瞧了下印风。印风正无视墙上的禁烟标志,叼着根烟惬意地抽着,就感到一道越来越炽热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他浑身一得瑟,看向光源处。刘芸立即低头拖地,依旧是满眼的不屑,只不过拖地的姿势淑女了不止一点点。
印风chuī了声口哨,点了点烟灰道,“美女,帮忙喊下你们钟总经理呗,我冷死了!”
刘芸心跳加速,就冲那一句“美女”,她脸红了——不过由于皮肤黝黑,印风是看不出她面部色泽变化的。
刘芸迅速地拖好地,优雅地坐到印风对面,给俩人一人泡了一杯茶。
“你找钟总经理gān什么?”刘芸翘着兰花指举杯问道。
印风面部迅速地抽了一抽,随即正色道,“找他做男人该做的事。”
刘芸摸不着头脑,也不打算离开,反正她得值班一晚上,负责这整个大堂的清洁卫生,她乐得跟美男作伴聊天。不过面上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的,面上她保持着自以为的优雅,放下茶杯道,“哎,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啊……”
印风开始考虑放弃等待,或是直接闯上楼去找钟明。
刘芸的额头闪着油光,与颧骨上的光芒jiāo相辉映。她举着皮肤黝黑的双手,悠悠道,“红苏手,huáng藤酒……”
印风一口茶止不住喷了出来。
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又是牢里出来的人,什么没见过?印风本以为自己是开过眼界的了,此刻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贱……刘芸鄙视地瞧着印风喷到茶几上的水渍,道,“唉?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卫生了,真是的!你知道口水里面有多少细菌吗?啊——太不卫生了……”
印风:“……”
刘芸从怀里掏出一包面纸,上书清风二字,她拆开包装,一股子廉价劣质香水的味道飘开,印风打了个喷嚏。刘芸嗔怪地看了印风一眼,边擦茶几边道,“太不卫生!真是的,我这人向来最讲卫生。”
印风心说你讲卫生就别待我对面了吧,你用那颗长得跟海guī一样的头颅,摆出一副贵族的表qíng,我真的很消瘦不起啊……奈何刘芸听不见他心中的呐喊,依旧坐在对面翘着兰花指,道,“印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印风道,“卖蛋糕的,穷人,穷人……”
刘芸颇为骄傲地看了印风一眼,道,“我们在这大厦里的,可都算是白领一族。”
印风,“是是是……”
刘芸再次优雅地举杯,小口啜茶。
印风足足跟这个后勤部自认的一枝花周旋了两个小时,才看到钟明的身影。
他是从外面进的大厦,行色匆匆,印风刚想喊他,钟明却进了电梯。印风那条瘸腿,跑不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人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印风讪讪地回头对坐着的刘芸道,“他刚刚不在这里?你就放我上去成不?这儿冷死了,我腿吃不消啊!”
刘芸心软,这才无奈道,“那个电梯,都是要有员工卡才能开的……”
印风,“……”
印风正忧愁,却见钟明又出了电梯,步履急促地往外赶。印风扯足了嗓子,在大堂最里面吼道,“钟明——”
回声阵阵,钟明止住脚步,诧异地转头,然后定住不动了。
印风看他那呆样,莞尔,刚想上前,却发现瘸腿一阵刺痛,整条腿就这么失了力,单膝跪了下来。
钟明先是瞪大眼,继而飞一般地奔到印风身旁,扶住他道,“你怎么了?哪儿疼?腿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印风咬牙,摆摆手道,“没事儿,估计是冻着了,回家捂着就行。”说罢他掏出钱包,递给钟明道,“还你这个。”
钟明讶异,“啊——在你这?我下班后找了半天。对了,我把公司之前配给我的车买下来了,就那辆别克,你见过的。我正急着找支票呢,你就给我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