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我会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他赢了,他知道他会赢,但是却没有意想中的兴奋,他不习惯看到江子奇软弱的样子,尤其是为了另一个人而软弱,所以他离开,只要看不到,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很抱歉暂时只能让你住在这里?”张铭耸一耸肩,脸上却看不出多少歉意来。
江子奇倒不在意,扫一下黑dòngdòng的房间,却还有心qíng回复一丝微笑:“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来关我,你的办事能力果然值得称道。”
“我也是听命办事,不要怪我。”张铭的笑容仍然单纯,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没心机的愣小子,没有人想到就是这个似乎应该只会用四肢来解决问题的人,其实已经是新生一代首屈一指的人物。
“我们一向都没有jiāoqíng,你不必愧疚。”江子奇说得倒也不是客套话。
“随便你了。”张铭摊一摊手,走到门口忽然又很有兴致的回过头来:“你说远哥会不会真的放过那小子?”不等江子奇回答,他便关了门,扬长而去。
会吗,不会吗?
江子奇闭目,眼前却浮现林鱼在阳光下的笑脸,极灿烂的金发,连肤色都是炽热的,那样鲜活的生命不可以因他而变得黯淡,为了留住这份色彩,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江子奇微笑,笑容凄凉而美丽。
第25章
他到底还是没来得及看到林鱼最一面就直接离开了台湾,每天都会有人送新的视频来给他,看起来那个孩子被照顾的不错,只是这种照顾本身对于林鱼来说,就是最大的酷刑。江子奇目前的生活和他一样的闲,一切的消息都断绝,他像一个笼子里的鸟。有时候他会想,可能雷远真的当他是一条宠物狗,从小养到大,所以没有任何的理由,他就是得属于他,从ròu体到心灵,如果逃了就应该马上抓回来,即使抓回来了没有任何的价值也无所谓,还是得抓回来,他必须要让江子奇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觉得很好笑,木然的站在窗边,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又或者,无聊的练着毛笔字,而雷远并不会去打扰他,因为连雷远自己也想不出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题可以说。
可怕到可怜的占有yù望,可是占有了又怎样?得到的东西其实毫无价值,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管,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拥有。
有很多事qíng结束的方式会超乎当事人的想象,而更多的时候,当一个人最意气风发的认定了自己赢了的时候,往往是他离失败最近的时候。所以当雷远在军火jiāo易的现场忽然间看到了大量的员警的时候,他唯一的想法是,江子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已经被完全的控制了与外界通讯能力的人,一个24小时都有人监管的人?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只可惜,这一切的答案他都已经不再会知晓。
当江子奇得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因为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眼前开始朦胧,他不想杀他的,就算他对他再狠,再残忍,他也没有想过要杀掉他,就像当年他宁愿逃亡也没有想过要背叛。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选择。
他曾经设计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计画,但是他低估了雷远的疯狂,于是他到最后还是要用最绝决的方法。
“我可不可以把这当成是鳄鱼的眼泪?”张铭的手里拿着枪,他的笑容很粗俗,像一个粗鲁的爆发户,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硬壳,比如说林鱼的嚣张,江子奇的淡然,还有张铭的粗鄙。
“可以。”江子奇把眼眶里的眼泪擦gān净。
张铭慢慢bī近他:“其实最初的时候鳄鱼的眼泪,本意不是代表虚伪,而是代表珍贵。”
“谢谢,无论你指得是什么,总而言之,谢谢!”
这个人并不害怕,这种认知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儿无趣,张铭放开了手里的枪:“你还是动手了。”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你的胆子很大啊,居然直接就找我,连我都吓到了,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帮你?”张铭的神色很悠闲,惯常的笑容背后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与狠毒。
江子奇淡淡一笑:“你一直在试探,我不是聋子,我听得出来。”
“太聪明了,聪明人一般都活不久。”张铭笑得悠闲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