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惊惶地抬起眼,“你没错……”
老人平静地看著他。
“爸,你没错,你只是做了一个为人父亲所做的……”医生勉qiáng一笑,“是我错了,我……”
“别咬了。”老人轻皱了下眉,轻斥,“都这麽大了,这小孩子气的毛病怎麽还没改。“医生慌然,才想起自己咬起了嘴角,小时候每当他做错事又开不了口道歉时,他总会死咬著嘴角直到血流也不知道疼。
他赶紧松口了嘴,喃喃:“爸。”
“先把消炎药吃了,等会吃饭……”老人把瓶子拿过来,倒了药在手心。
医生去桌旁拿过水,低著头在他手心接过药丸吃下药,吃完他没法抬起脸,一直都盯著杯子。
老人站起,走到了窗边,把窗帘拉上,把窗外那站了几天的人给遮住。
医生看著他的背影,苦笑著。
父亲以前挺得硬硬的身板也见老态了……而这些大部份都是他造成的,qíng何以堪。
老人转身,看他yù起身,说,“躺著。”
说完这句,脸转向门边,他的老妻子端著盘子进来了,眉头是这些年从没见过的舒展。
“熬了点粥,你先喝点。”
医生点头,看著餐具旁边的瘦得筋骨突起的手,他拿过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两下,眼泪掉在了手背上,“妈妈,对不起。”
老妇人咬了下嘴,抱著他,“总算回来了,比什麽都好。”
医生能起来时,外边阳光明媚,小鸟在树梢欢快地歌唱。
厨房传来阵阵香气,父亲坐在餐桌旁看著报纸,上面摆著一幅只动了一半的象棋,他依旧像往常一样等著吃完饭老友造访把棋动下去。
一切都像以前一样,家里平静安详,像什麽都没发生过。
只是,他回来了,父母老了。
但他终於回来了,他也终於在家中可以真正地感到些许安心平静,就算愧疚一点也无法消褪。
他打开推窗,正想问他母亲要不要把花瓶里的木兰花换掉时,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车子上靠著的人,不由得闭上了嘴。
那人看到他,横过马路向他走来。
他回头,看著依旧平静坐在餐桌旁的父亲,还有厨房里那传出的充满著欢快节奏的声响,心里刚悄然升起的揪痛又平静了下去,他走了出去,把推窗合上,在阳光中,他向那个向他走来的人迎面走去。
PS:嗷嗷~~~~~~秀下我失宠了一天半的小破碗……大夥儿,砸票票吧,别让小破碗感觉它已经不受宠爱鸟……它可是个小弱受,小自尊很容易受伤害的。
刺心之宁失我qíng二十九章
刺心之宁失我qíng
二十九章
马路中央,他们相对无语。
医生先开的口,朝他说:“去公园吧。”
左边不远处,是供住宅区休息的公园,他们默默地走去,途中谁都没说话,都只专注地看著路面。
公园的秋千滑梯上,孩子们都在自由自在的欢笑追逐玩耍,旁边父母含笑观看著。
医生在走动著看著他们,脸上露出了淡淡浅笑,旁边张闻源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们在树林旁的椅子下坐下,前面是没有丝毫波澜的湖泊。
“有什麽事吗?”医生迎著微风,用手舒展了下眉头。
“说什麽都是多余了,是吗?”张闻源看他。
“还来得及吗?”医生回头面对他:“到如今,我们还来得及吗?”
“可……”看著他,那个“以”字张闻源再也说不出口。
他可以,但他能可以吗?在最後,他都要表现得像个十足的混蛋吗?
他偏过头低下,说不出口。
“你一直都想有个孩子,现在有了,好好待他吧,别让自己後悔。”医生笑了一下。
“那你呢?”
“我?”
“行德……”
医生看他,平静地说,“你可怜我吗?”
张闻源不说话,拿出烟点燃抽著。
“总的说来,你有错,但也是我咎处自取,凭什麽你放得开我就放不开?”医生自嘲地笑了笑,“我爸爸说我从小就太死拗,走了死胡同就从来不想另寻出路,gān什麽都偏执固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