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毫不掩饰,自己越拿他没辄。
就如当年他赤luǒluǒ地红著眼睛拿著枪bī著他说爱他,他就遂了他的愿说了那三个字一样,他的眼睛很奇怪地在那种时候看不到萧静世的扭曲和凶狠,只能看出他的脆弱出来。
现在的qíng况跟当年一样,萧静世把他做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他先是根本当他的气话来听,现在就算知道是属实,也不禁想为他找点借口。
当然,这改变不了他要动手的时候绝对会动手的结果。
但,现在他心软,确实是心软了。
李厉是个对自己非常诚实的人,心软了,当著他父亲的面也说了出来,眼睛里难得有了点忧郁的qíng绪,“他母亲是疯子。”
李竞不屑地冷撇了下嘴角,“你连母亲都没有。”
李厉不以为然,“没有比有好。”
“你这是为他找借口。”李竞指出。
李厉轻“呵”了一下,微有点失笑,不否认,点了点头,总结道:“如果事qíng如我们所查的这麽简单,那就把这事了了吧。”
心软跟心硬比起来,总是qiáng者为胜。
李厉知道结果,但心里还是不忍。
他从来没想过真要对萧静世gān点什麽,连出轨这种事都觉得无所谓,但一想到曾经萧静世过得那麽不好,明明不应该受困扰,但还是微有点为他思虑。
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自己当那个可以让萧静世栖息,提供肩膀让他倚靠的人。
他能走得那麽gān脆,也是认为知道萧静世可以过得更好,虽然他要是因自己的离开有那麽点不好也挺让他愉快,但,最根本的是他知道萧静世总晚有一天会过得挺好,得到更适合他的人,过著更舒心的日子。
而不是,在今天让他知道没有人好好要他的事。
他从来都不觉得萧静世有什麽不好,就算是个混蛋也没什麽不好,知道萧静世童年的事,得知他父母那麽嫌弃他,他挺不愉快的。
真的,他挺不愉快的。
就算因为分手他不再视萧静世为手心珍宝,但萧静世也仅仅不再是他的珍宝而已,铁定会成为新的人手心的珍宝。
他把萧静世看得一向很重,刚在资料上看到他只有四岁的时候冬天被他母亲扔到游泳池里的事时,心头有种想把那女人拖出来鞭尸的火气。
“嗯,先住几天,这里安全。”李竞轻应了一声,看儿子还在翻看资料,自行去了浴室洗澡去了。
李厉又把那份资料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资料很详细,连萧静世三岁进医院的病历居然也赫赫在目。
他越看越不对劲,这麽详细的资料,哪可能让外人查得出?
第22章
李厉就算不打算多想,但也预料到了这可能是萧静世故意让他看的。
兜转了一圈,就是让他明白了前因後果。
一时之间,李厉紧皱了眉。
按说本来不应该为放手了的qíng人再波动,但是,他或许从来没想过会陪萧静世来个天荒地老的结局,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萧静世再有余qíng未了,但是,很显然,事到如今,他不怎麽想为难萧静世。
坦白点说,萧静世童年那段,确实不仅看进了眼里,也抵达到了心里。
他以前喜欢过的人,再怎麽样,也容不得别人对他坏。
虽然那些“坏”已是过去式。
李厉向来是个很沈默的男人,一来他觉得太多事qíng说了於事无补,还不如拿那点时间去做事;二来他也很烦多嘴的人,话再有用说得太多其中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废话,听得耳朵累,所以连敷衍都不愿意。
这次他依然沈默,只是在他父亲从房间里出来後,他跟他父亲说:“是他做的话,能否不动手?”
他父亲听了讶异至极,半晌无语,之後却很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世俗里那种能陪儿子念书成长的好父亲,但却跟勇於担当的普通父亲一样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儿子要的,不能给的都要试著去给,何况是能给的,哪会有什麽犹豫。
他讶异的是,他儿子不是那种会为谁牵制的人,他没想过让李厉像他,但李厉一直表现得像一个跟他很像的儿子,所以,当李厉说出要求後,他不由有些讶异。
并且,讶异得都想多看一眼那个让他儿子说出这话的人,於是他拿起了资料,重新翻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还是觉得那人普通,但也不质疑儿子审美,只是说:“找到萧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