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了“好的”走了,剩下俩人。
林小闲沈默,许争也没再说话,他们就那样坐在沙发上,刹那,彼此间都没有客套的力气。
可能,林小闲想,许争可能还记得,当年他冷的时候,是自己把衣服脱了给他穿……偷了他妈的生姜给他治感冒的事吧?
那个时候,自己可是真喜欢他啊……可那麽多的喜欢,到底没抵过世事变迁,人心异动。
人呐,终归是不可能跟命运争的。
许争啊许争,你当初遗弃,现在,争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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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人生是不是有过这麽一阶段?活了好多年,生命中有过一些爱的人,但很多年後你发现,那些爱的时光里,惟一爱的真切的人只有你?
他无qíng,他多qíng,他无意,他有意;这些诸如这类的东西,其实到头来都是你的想象。
事qíng的真相是,他玩过的这一段,却成了你人生最重要的时段;他毫不在意,你,刻骨铭心。
当然,说来也讽刺,懂得这样的人很少。
真qíng实意这样的东西,现代社会最不需要的东西。
林小闲觉得许争的名字真是取得真qíng实意,他争什麽呢?不就争个他林小闲的头破血流,自己的怡然自得麽?
他爱得挺投入的了,按他所处的身份,他真是投入了一辈子的所有来对他在意了,到头来,不过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他觉得的不以为然。
想来到现在,再讽刺不过了。
可如今,他还在求自己的在意。
林小闲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病了,那麽就是许争病了。
他病了,因为他念旧qíng,以为曾经热恋的少年就是现在的许争;许争病了,忘了他那麽多年,却忘不了他林小闲爱他。
真,他妈的恶心得要了命了也说不出的恶心。
黑皮在云南墨江那时,打来电话问林小闲,很认真地问:“小闲,你觉得我们有没有未来?”
林小闲笑了,问黑皮:“你为什麽问这个?”他说得温和,谁也不明白他心里有更刺骨的话没问出,他真想问问黑皮,他爱的是他林小闲的人,还是爱的别的不是他林小闲骨子里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着江边的渔火时,觉得你那天说我们在一起,是认真的。”
林小闲笑了一笑,他笑容嘲讽,但语气认真,“你这样觉得啊?”
黑皮很认真地说:“是的。”
林小闲闭了闭眼,他对黑皮说:“那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人心是不可以践踏的,不是谁都有勇气都可以把心第二次拿给人看的,你错过一次了。”
他觉得不需要再对黑皮更残忍,黑皮在错的时间遇上他爱上他,在错的时间接受他的告白错过他,想起来都是公平得很,没什麽有错有失的。
他要怪的只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让自己幸福。
林小闲挂了电话,那位养着最当红明星的许争却接着打了电话给他,约他明早吃早饭。
接到电话,林小闲觉得这世界真是荒诞得可以没必要继续持行了,不过,他还是说了:“许总,我明早早上得按时上班。”
许总不必要上班,他小员工必须得准时打卡拿工资。
那头,许争却莫名其妙地说:“小闲,我爱你。”
听到电话这头的许争以为自己因为黑皮的话耳朵成聋,“嗯”了好几声,才又说:“你刚说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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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许争又说了第二次。
林小闲当真沈默了好半晌,那边的电话还没挂,他终於哭笑不得说出口:“许总,你跟我弄哪出呢?”
这真是哪出跟哪出,各自已有各自生活,成年已良久,这麽多年的陌生其实无遗让他们如同陌生人一样了,再加上他那未完成的承诺,说他是自己的仇人也不过。
可,他却说“我爱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要想说什麽就说什麽,想一出是一出,那是他的事。
他可真配合不了。
他要的不过就是工作罢了。
林小闲没有等许争的回答就挂了电话。
跟许争的合同,一直迟迟都没有拿下,他赴约过一次,许争不谈公事,如果他要拿这要挟他,林小闲也不是出来专业三陪他的,所以他老实在跟他们老总说,说那许总要个漂亮点的人接洽,您给看看,咱们公司,哪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