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往左看,往右看,还是不自在,这天杀的李越天,妈的混蛋。
我捧著脑袋,看了看对面那个面无表qíng的人丝毫不为所动的吃著他的饭,丢了只筷子砸他头上,“听我说话。”
他慢慢地把碗放下,然後看了我一眼,继续添饭。
我当他同意了,嘴巴就劈里啪啦一吐为快:“那个人,就是李越天,嗯,他以前每年都送我那个jú花。”我咬了咬嘴唇,把口中那涩味吐下肚,接著说:“我曾对他说过,只要他每年都送我白jú花,我就永远和他在一起。”我忍了有句话没说,那句话之後还有一句,如有背弃,我将亲手死在他手里。
那时候爱得太绝烈,qíng火烧得以为这辈子就这麽一个他了,别说那句赌咒,再狠的誓我也发得出。
聂闻涛默不作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望我:“你从来都是要gān什麽就去做什麽。”说完就走开拿著烟往外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想做什麽就去gān什麽,要怎麽样就怎麽样,他没有任何可说的。
“如果……”我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地说:“如果我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你会如何?”
背影停顿了下,他说:“我说过,要我gān什麽,你一句话就行。”说完低著头抽出手中的烟移动著脚步。
“如果我要你杀了他呢?”我淡淡地继续问著。
“我不是已经做过了。”他的语调带著轻嘲,带起卷门,嘈杂的卷门声一响,门关了,他走开了。
那身影在昏huáng的路灯下显得飘零,他这一辈子,穷苦饥饿占据了他所有的年少时期,倔qiáng孤傲的他赤手空拳从烂泥中走出来,从完全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可如今,刚熬出一点头,却还是峰回路没转的继续与我纠缠,遇上我,怕是他最大的不幸。
我想,我怕是他这生最大的劫难了。
拿过他口里的烟,我抽了一口,还给他,吐出烟雾,问他:“你什麽时候遇上我的?”
他把烟扔到地上,踩熄,回头看我,没有温度的眼睛平静如死水:“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太阳很毒,肚子很饿,从来没那麽饿过,全身都饿。”
“後来呢?”我淡笑。
“能吃饱了,还是饿。”他说。
“你爱我。”我淡淡陈述。
他看著黑夜那头,“是。”他简单地回答,半边脸藏在黑暗中,显得冷傲又刚qiáng。
“真糟糕。”我笑著摇头,“怎麽会爱上我这种人,真不幸啦。”我幸灾乐祸地说,可能是为他哀掉,也可能是为自己欣喜。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别人无法cha入其中,就算,他爱我,什麽都能为我去做。
“如果,我死了,这次真死了,你会如何?”
“杀了他。”
“和我在一起,他先杀的会是你。”
“那又如何。”
“你爱我吗?”
“爱。”
“那我不爱你呢?”
“无所谓。”
“牵我的手回家好吗?”
“好。”
淡淡的灯光中,他粗糙的大手握著我的手,慢慢走向那间用仓库筑成的房子,我想,有时候,天长地久有尽时,有些爱却还是能永恒的。
第89章
李越天并没有现身,但我知道迟早有天他会出现,早晚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空cao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个人都有收拾他的法子。
现在该我cao心的事qíng多著,例如一般只能晚上见著的那“块”石头,例如我身上那个货真价实的石膏,这两者都让我苦恼不已。
更让我苦恼的是,昔日跟我和吴起然一块混的秦季找上门来,一屁股坐下连多年不见的含暄都没有就马上嘴里放屁:“我就知道你小子躲起来不见人就是折腾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脚踩在老子的意大利沙发上,我下意识就恨不得撕了他。
他脸凑过来,喷得我满嘴口水:“你真爱上了个北京的太子爷啊?”
我一巴掌挥过去,脚踢过去:“滚……”
秦季坐回去,沈痛地说:“你跟吴起然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夥真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唉,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果真是用来过好日子的啊……告诉你,我女朋友都换第十打了……”一脸的唏嘘,眼睛都不多看一眼,就顺便把老子当零食吃的酱牛ròu一股脑地往自己口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