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你牵过我的手,大笑著从大街上奔跑,我们身上布满著各自的鲜血,你说我是老天给你最好的惊喜,你说从没人如此惊魄过你的心魂,你抱住我,紧紧的,告诉我你永不放弃我。告诉我,无论世事怎麽变化,你都永远存著爱恋留在我身边。
我掉进了你的甜言蜜语,万劫不复,我学会了我以为永远学不会的委曲求全,愿安安生生的好好的呆在你身边,以为自己能掌握跟你的天长地久。
可天长地久不是那麽的长却是那麽的短,我牵不住你的手,最後我连你的样子都看不清,你冷笑著叫我滚,滚开你的身边,你不再爱我,我伤痕累累,我无法呼吸,我眼睁睁地看著我最後倾尽一切的所有离开我的身边,你离开了我,我拼著最後一点力气把自己运到最安全的地方,在疗伤的那段时日里,还是怨不了你。
我多爱你,曾爱你爱到最引以为傲的自尊都不顾,如果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想成全你,只要你甘心。我忘了恨的力量,让自己忘却,以为在彻底舍弃的自尊里,你我可以得到最好的安宁。
我在幕黑的夜里,大笑著哭泣,李越天,我们,怎会到如此境地……第30章
yīn冷的风chuī在脖间,整个城市在一夜之间就陷入寒冷,人cháo中每个人都行色匆忙,或微笑,或冷漠,或无动於衷,各自行走在自己的人行道上。
我站在医院一栋住院部的角落里,从早晨站到中午,抽掉四包烟,中午时人多了起来,有个大妈走过去後又走了过来,站我旁边,怜悯地说:“小夥子,想开点,没什麽过不了的坎的。”
我冷冷的看著她,大妈叹了口气,佝偻著腰走开。
她又懂什麽?如果我是重症要死之身,对我来反倒是好事,偏偏活得不痛快,死更是不可能。
有个白大褂在我旁边跑了过去,没几米又跑了过来,看了地上的烟头,目露凶光大声喝斥:“你是哪个病房的?不想活命了,赶快回去。”
我半抬起眼看那人,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我懒得看仔细了,继续低眼窝在角落里。
“你那个病chuáng的?问你呢,赶紧说……病这麽严重还抽这麽多烟,就是有你们这种不好好配合的病人才会……”医生的声音越见严厉,可惜说到半路还是停了下来。
我被人拢入怀中,有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叹息:“又犯傻了……”
“李先生……”那个医生的声音。
李越天亲吻在我的额头,我回手抱住他,把头埋成他的胸前,说:“我累……”
他的手在我头发上揉著,“我带你去睡觉。”
他牵著我的手,侧目中我瞥见那医生张口结舌的惊愣模样,再看著那个男人一路牵著我的手,路人那些诧愣的样子瞧在眼里,他们又懂什麽?他们眼中只是钦佩跟羡慕那个敢於不畏惧世俗力量跟眼光的男人,而我,只不过是显现他与众不同的道具。
我躺在他的那张chuáng上,他皱了眉,“我叫医生过来。”
我拉住他,摇头,“我好几天没睡了,睡一觉就好了。”我懒得管其它,真累,好久没这麽累过,这几天,一闭上眼就是恶梦,哪能好好睡一会。
把自己送上门只是让自己塌实,无论好的坏的我都可以接受,就不会有那种触碰不到真实的惶惶不可终口的虚无感。
“睡吧。”嘴边有那人的气息袭上,翻身把头置於枕头里,沈沈睡去。
我醒过来时,看著chuáng头白色瓷瓶里青翠的花糙,眼移向前一点,有个女人坐在椅子上看著书,见我醒来,露出文雅的微笑:“你醒了。”
看了看房间,没找到那个人,美丽女子温和的笑:“越天出去了,等会就回,我是李爱雅,越天的堂姐。”
这个女人我只听说过,并没见过,我站了起来,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见了chuáng头李越天的保健水,一饮而尽。
“越天说你一生气就不爱说话……”李爱雅笑著说,有种得知某种别人小秘密的小趣味语气,眉眼间尽是温柔善意的女人说出这话并不会让人感到厌恶。
我走到窗前,看著楼下,医生,护士,病人,家属,这就是入目间所有能看到的,医院是生命最凉薄的聚集地,我讨厌这种地方,连带不想说话。
李越天沈著脸走了进来,李爱雅连忙站起来,收敛起嘴边的笑容:“医生怎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