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 任那医生在我身上捣鼓,一会儿完毕,李越天走近,我站了起来,看著他,“还有什麽事?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他看了我几秒,走到了前面,跟著他走了一会,我问他:“林简呢?”
“处理伤口。”他言简意骇完毕,继续在前头带著路。
我慢慢地跟在後面,到了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我摸了摸鼻子:“能不能送我回去?”满嘴的哈欠,药吃太多的副作用,本来想说回家,那字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下,才想起这麽多年我还是没有个家,母亲的理解,父亲的疼爱,可是这些一边一个方向,都不能真正构造成给我个家,而我以为曾有的那个有和我李越天的家却早已破灭。
真正应了拥有所有却一无所有的那句话,就算拥有金钱跟势力,可这些换不来所想真正要有的,最终到头,只能被虚无淹没。
李越天只是把车门打开,一动不动的看著我,我最终还是坐了进去,林简还在这厮手里。
还是回到了公寓,上次李越天的那公寓,不是以前我跟他住的第一个那个,可能他忌讳那个我跟他住过四年多的地方里他跟别人上了chuáng,以为我会心存芥蒂,再次带我去的地方只是我跟他以为没有别人出现过的地点,这次亦然。
我躺回了chuáng上,我先前打了电话给我舅,老头在那边骂了我个狗血喷头,说我这次再把心脏搞砸就真正死无对策了。
躺了一会,旁边的chuáng深陷了下去,李越天抱住我,头埋在我的怀里,静静地流著泪,湿了我的衣裳,我睁开了眼,不想看他,盯著天花板。
他的手揪紧了我的腰,以前每次他在外头受了挫折,回来都会以这样的姿势抱住我,那时候我们相互蜷缩拥著,可那时候没有眼泪,也没有伤悲,如并蒂莲般jiāo缠,只有相互间的抚慰,如今我不想看他的脸,也不想触摸他的心,更不想感知他的任何qíng绪。
我的手瘫在两侧,无法回抱他,茫然盯著天花板,任胸间的湿润染上衣服,李越天慢慢地说著:“这麽多年过去,我们成了这样。”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涟漪,仿佛我胸间的那些湿意不是他打湿的,他像个冷静睿智的智者,缓和地说著发生过的事qíng和如今的现实。
我还是没有说话,无法接口,我也料不到,爱得那般激烈到头来也只是谋了个人散了曲却终不了的结果。
“後来我才想,我有没有爱过你?你死了那时我一个劲的想,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要是爱你何至於把你bī得那个境地,每个在我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而你却那般不快乐,你回来的时候我不敢看你的脸,看著你笑,我的心比挨枪子还难受。”
“後来我又想,我是爱你的,我想这世上我只独爱你,你就像烙在我骨子里一样,深到我不知道你在哪个角落里,而所有你好的坏的我都想拥有,可当我明白後,我又明白了,我看不见你了,你躲在一个我看不见的世界里,我闯不进去,我只好紧紧抓住所有关於你的一切qiáng索,怕你真死了,我就真正会脆弱了。”
“後来我在想,只要你回来,你爱我也好,不爱也好,恨也好,不恨也好,你只能在我身边,就算我死,我也要把你拖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
“小唯,我累了,如何你非要走,你带我走,别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只是在最应该表白的时候不擅於表白,在最应该在你身边的时候站在远处,如果这些都罪不可赦,你就亲手把我送进地狱,但你得陪著我,我真累了,我受不了没有你不在的日子,那种日子太难熬了,每天夜里我都在找你,找到天亮我都找不著你,一天一天的就这样,让我绝望,太难受。”怀里的男人痛哭失声,指头狠狠地掐进我的ròu里,呜咽著。
我以为我会哭,可我的眼角没有湿意,我以为我会低下头安慰他,可我还是没有,我只是茫然地睁著眼,嘴里无意识地回道:“我也找过你,那些在医院里的日子,每天夜里我都哭著从梦里找你,可你还是走了,我找不到,後来找到了,我在别人的怀里找到你,那时候我不是绝望,我只是想忘了你,我想只有那样,我才能活下去,只有抹去你,我才能活下来……”
我终於还是低下头,捧著他的脑袋,看著他黑亮的头发,对著他的头顶问他:“那时候,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