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戒地看了我一眼,也像以前那样明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服气要过来一般靠近我,我一看就揪住他工作服的领子,凑到他脸前,迅速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後退开。
那人的脸迅速胀红,我哈哈大笑,无视於旁边无数掩嘴惊诧的人们,转身甩著包过安检。
天空很蓝,白云也悠悠,坐在飞机上,嘴角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几年,头一次心qíng飞扬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飞到北京时,有雨,天空黑了。
我站在关卡不能动,李越天站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著,被墨镜挡住的半边脸,黑色针织衣挂著他身上,像个尖刻潦倒的贵族,周围充斥著满满的冷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我知道,他在生气,生很大的气,大得他只能用冰冷克制著那些火热不让他发疯,这样的qíng况我见过一次,很多年前的一次我曾在假面舞会被一个人亲了去,他就是用这种表qíng把那个男孩打得半死,躺chuáng上半年都爬不起来。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凭什麽?明知逝去这个男人还要如此任xing……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啊,我们已经陌路仇恨至如此,非得再添多余的爱怨吗?
“玩得好吗?”看著我走进,他冰冷的说。
我擦过他的身,向机场外走去。
手被拽住,我没回头,沈声说:“放手。”
“玩得好吗?”他重复,冷得声音里要飞出刀子般。
“放手。”我平静地再说一次。
他不放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那力度像是要把我骨头给捏碎,我忍住痛,稍稍偏过头:“李越天,别让我们都难堪……”人群又在打量著我们,所有关於心qíng的轻舞飞扬全都在这刻逝去。
“放手。”我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边又加劲了力道,这麽一拉一扯间,手臂陡然剧痛,发出哢嚓声,手臂脱臼。
“你怎麽了?”下一刻,立马被一个人抱住,耳边是李越天bào躁的声音:“怎麽了?”手被抬起,又是一阵剧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进入口中,为什麽?他非要愚蠢至此,连表面和平都不愿给予……我明明……那麽爱过他……他只能回给我痛苦伤悲吗?
再没有眼泪可流,我只好隔著墨镜看著他,他的眼睛也藏在墨镜里,我们的视线里,隔了无法跨越的两条海沟,谁也看不清谁,再也达不到彼岸。
第75章
“小唯……”他看著我,嘴在哆嗦。
我无力再有任何动作语言,疼痛通过我的身体发泄成冷汗,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冷冷的看著那个拿著我手臂一脸悔恨的憔悴男人。
他打著电话,一弯腰想抱起我,我闪开,就算这个动作更让我痛苦。
另一手被他拉著,我再没有余力抵抗,到了机场医院,任医院的人照片推拿打石膏,三四个医生围著打转,李越天蹲在我前面,怔怔地看著那些人在我手上的动作。
他的眼睛看向我的脸,看著我的嘴,嘶哑著声音说:“别咬了,我让他们打止痛药。”
撇过头不看他,忍著,不想再恨他,我不想恨,这样只会让两人再牵扯,我不爱他,恨也我不给他。
医生还在打石膏,他在一旁看著,视线在我身上打转,我闭著眼,随他怎麽样,不听不看不说。
“小唯,跟我说说话。”迟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呼吸chuī在了的耳际。
我厌烦地撇到另一边,我不想佯装若无其事,至少现在不,我没那个力气。
“啊……”一道嘶吼声,随著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烈响起,医务室一片混乱,一片惊叫声,“李先生……”
“出血了,快拿那边的药具过来……”一道惊慌的女声在叫。
我闭著眼睛不为所动,又发狂了?他痛苦?这样也好,知道痛苦就好,只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苦?有没有想过,比他承受更多的我,在痛苦的时候,我又该如何?
他爱我,真可笑……他的爱,竟然只能沦落到只能伤害我一个人的地步,真可笑,再痴狂再浓烈也不过如此……都不过是伤人的道具。
半睁开眼,墨镜底下那摊黑色的血,爱,沾满了毒药,不再gān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