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又说他吃完饭还要工作,他把单位的事拿回了家里。他让徐阳把脏碗筷pào水池里。
“我来刷碗。”徐阳说。
“你别刷,你刷不gān净,你刷过的碗我都要重新刷。”福庆说:“你把浴室和马桶洗洗,地上,马桶后面到处都是你的尿。”
徐阳那天脾气特别好,他笑了,问:“怎么判断出是我的尿?”
“肯定都是你的,我都很注意的。”福庆曾说过他家上厕所都是自己家里挖的坑,能看见里面的屎和夏天爬着的蛆,所以他觉得住城里这种自己用的马桶,条件这么好,应该收拾得特别gān净。
那天徐阳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把碗刷gān净,然后又把厕所也擦gān净。福庆很吃惊,抱住徐阳问,老公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这么乖,徐阳笑笑,不说话。
那天晚上,徐阳的手机响了四次,三次都是公司里人,因为工作的事找他,还一次是大学同学找他闲聊。福庆对着正讲电话的徐阳皱眉,示意徐阳结束电话。徐阳知道福庆闲吵,他示意福庆关门,福庆示意不管用。徐阳被福庆搞的内心焦虑烦躁,但因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些人事关系的矛盾,又不能结束电话,他连忙出去,到楼下把电话打完。
徐阳一边手里拿着电话,一边挠着刚被蚊子咬的十几个包。徐阳觉得累,心累,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出轨有愧于福庆,还是别的一些什么。
第十八章
徐阳母亲告诉徐阳,他爸单位部委调房,这回他们家搬到市中心,住上四室两厅的房子指日可待了。
徐阳妈很不满他爸最后什么实权都没有,混得不好,就有这么套房子算gān了一辈子的补偿。
如果在从前,徐阳可能会只听他妈唠叨,顶多说一句“总比连套房子都没有qiáng”。在他不得不认可自己确实“与众不同”,是个如假包换的同志,在他经历了热恋,和福庆住了这些日子,感受了类似直人婚姻生活的体验,徐扬突然有了说话的冲动。
“您就别挑剔我爸了。我爸不好,您能跟他离婚嘛?您是能和我过,还是您能自己过?您和我爸,你们谁更不想离婚?…一辈子在一起没分开,这就是你们命里有这个缘份。天天愉愉快快地,别想不开。”
徐阳妈听着很吃惊。
“你还给你爸说好话?!你这事要不是妈在这儿坐阵,压着他,你爸早就火儿了,他非得让你变正常不可…”
徐阳知道他妈这话夸张,但他知道母亲在这件事上对自己的包容,他领qíng,于是说:“我知道,我不是给我爸说好话,我是希望您每天过的高兴。”
“我跟他高兴不了,他天天气我…”
徐母跟儿子胡乱唠叨完,又说起徐阳现在租的房子。她建议徐阳还是住他们买的那处房,不要自己租房子。
“你别为了吵架的一句话跟我们较劲。母子俩能有什么仇恨…”
徐阳连忙打断:“我跟您哪儿有仇恨啊,我更不是为那一句话,确实是现在我们租的地方地段特别好,jiāo通方便。现在没事儿就限行,我都开不了车,我住那边您说我怎么上班。”
徐母相信了徐阳的话,没再坚持,她问徐阳说那么贵的租金,工资能不能攒下点,徐阳说没问题。
徐母沉默一会儿。
突然问:“你还和那个人住一起?”
徐阳愣,回答:“嗯。”
徐母表qíng并不好看,但她却说:“找个时间,我过去看看。”
徐阳惊讶,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不明白母亲的意图。
“我看看到底什么样…房子那么小,还住两个人,怎么住啊…”
徐阳突然间又感动了,但不是难过,是高兴,回答:“您要哪天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您。”
徐母又沉默了一会。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她突然问。
“谁?…福庆!戴福庆。”
徐母yù言又止了两次,第三次:“我见见他…”
徐阳这次有所准备了,他马上说找个周末,一起吃个饭。徐母说她这是瞒着徐阳爸的,就平时下午找个时间。
徐阳从家里出来很高兴,他想马上告诉福庆,让他也高兴高兴。
电话里福庆听起来也是非常诧异,半天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说这不一定是好事,徐阳完全不理解。